第78章复盘和复盘(2 / 2)

线必连贯均匀、角必光滑圆润、表面细细打磨过、温特斯可不敢随便碰。

“学着点。”杰士卡摆好棋子,对哈欠连天的温特斯说:“你们总不会当一辈子百夫长。”

从已知情报来看:

赫德联军围点打援。

得知北寨遇敌,塞克勒领兵支援,行至半路遇伏。

遇伏当日,塞克勒派人通知阿尔帕德提前行动。

为了确保出其不意,以及绕过赫德人的耳目,阿尔帕德把军旗都留在大营作为疑兵。

他带领骑兵主力部队先到南岸,再向东行进四十公里,从浅滩渡河,绕到赫德人背后。

如此大范围迂回,才有了最后的雷霆一击。

塞克勒的计划就是一记狠辣的右勾拳,简单有效的砧锤战术。

只要阿尔帕德部成功迂回,塞克勒正面的赫德部队必败无疑。

对于塞克勒而言,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不惊动敌人、不吓跑敌人。

杰士卡中校给百夫长们分析:塞克勒最初应当是以北寨为砧;遭遇伏击之后,计划变更以临时营地为砧;到了最后,主战场还是回到北寨。

根据敌人布置的变化,塞克勒的布置也进行了三次变化。

正菜只有这一道,至于杰士卡部的行动,只能算是头盘。

“就是这么回事。”杰士卡中校推倒棋子,结束了他的复盘:“也不能怪老头子看我们来气。”

温特斯、巴德、安德烈和梅森四人围坐在桌旁,大眼瞪小眼。

如果没有杰士卡中校复盘,温特斯甚至不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什么。

百夫长能得到的情报太少,和士兵看到的东西几乎没区别。

对温特斯而言,他周围一百米以内就是整场战争。

也正是因为杰士卡中校的复盘,温特斯才明白为何塞克勒将军对杰士卡部如此恼火。

塞克勒煞费苦心、精心筹划,先拿北寨做饵,后拿自己做饵。

他要是“一锤子敲下去,砸碎赤河、特尔敦两部”。

杰士卡部火烧特尔敦老营,虽然重创特尔敦人,却也导致赫德联军兵力分散。

特尔敦部祭天金人被夺,发疯一般硬打桥头堡。

所以到最后,被铁砧和重锤砸碎的只有赤河部。

另一边,特尔敦部虽然被击退。

但是杰士卡大队的兵力太少,没打成歼灭战。

烤火者核心部众尚在,他一路收拢溃兵靠近主战场,赤河残部反而借助烤火者逃出生天。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得知自己拼死作战反倒搅乱塞克勒将军的计划,四个百夫长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在缺少信息的情况下做出正确决策,才是名将之姿。”杰士卡中校摆弄着棋子,淡淡地说:“看来我们都不是名将。”

“战机摆在眼前。”温特斯又好气、又好笑,他看向巴德、安德烈:“我们总不可能放过吧?”

杰士卡中校打了个哈欠,开始收拾棋盘:“我只说我们不是名将而已。作为百夫长,你打的很好。”

“反正我们就是芝麻大的百夫长。”安德烈总结道:“敌人脖子伸过来,我们就砍。要怪就怪赛勒克将军没来知会我们一声。”

“别说了。”梅森中尉利索地接过黑锅:“都怪我。”

温特斯十分疲倦,他蜷缩在椅子上不想说话。他只想尽快回家,哪怕是回狼镇也好。

杰士卡中校收好棋盘、棋子,又取出几份地图发给众人,问:“你们图上作业怎么样?”

“a+。”温特斯接过地图,头也不抬。

“a。”这是巴德的回答。

“B。”安德烈不好意思地说。

梅森挠了挠头,尴尬地说:“我刚出校门时也是a+,现在不知道还剩多少。”

地图是垂直投影地图——这是三十年前军事改革的成果之一。

比起四十五度角俯视地图,垂直投影地图更难理解,但是更精确,可以承载更多的信息量。

温特斯有一个猜测:罗伊的阶段尚属于“拉伤”,而那些死掉的赫德萨满则是被“拉断”。

不过“肌肉”的比喻是否恰当,温特斯并不确定。

第三只手的运作模式是否真的像血肉手臂一样,温特斯也不确定,这是他眼下能找到的唯一“自洽”的逻辑。

所以理论上,只要使用莫里茨牌秘方镇静剂,在睡眠状态下等待第三只手自我修复即可。

甚至,痊愈之后还会有所收获。

长期进行“莫里茨式”超负荷训练,温特斯的法术能力提升远比过去要快。

他因而推测“撕裂再愈合”的过程,能够让“肌肉”乃至于“骨骼”更加强壮。

但是问题在于,温特斯手头没有那种镇静草药。

联省那班王八蛋把他推进马车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草药还在行李包里。

行李包也没跟着送到帕拉图。

所以这大半年温特斯的训练主要集中在上,超负荷训练全靠意志死撑,导致他的睡眠质量愈发糟糕。

而且即便有那种镇静草药,温特斯也不会拿出来。

帕拉图的施法者智力没有问题,当他们恢复正常后,早晚会发现他们的法术能力得到略微提升。

提升其实很不明显,据温特斯直观感觉,实际上百分之一都不到。

但维内塔人有一句话:“小数怕长计”。

假设每天提升百分之一,一年就能提升三十七倍;每天提升两百分之一,一年就能提升六倍

!”罗伯特中校大骂:“老子也不喝酒。”

突然,罗伯特、瓦尔加齐齐看向温特斯。

温特斯连连摆手:“我也不喝,我是施法者,不能喝酒。”

西风吹的帐篷呜呜响,三人相视无言。

罗伯特中校冷静地指示瓦尔加:“去别人那里要,就说我要的。总会有人藏几瓶存酒的。”

温特斯灵光一闪,把手伸向怀里,摸索着……找到了!

“酒!”他一把掏出银酒壶,兴奋地说:“阿尔帕德那家伙给的!”

……

在强制摄入大量烈酒之后,罗伊中尉的意识逐渐模糊。

施法者就这点好,平时不喝酒,所以酒量普遍很差。

看着罗伊沉沉睡去,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明显在忍受极大的折磨,帐篷里的其他人这才安心。

罗伯特中校叫来三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帮忙,六个人一齐动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罗伊的嘴、把酒灌进罗伊的喉咙、而且还没把他呛死。

大冷天,温特斯却是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说:“好像有些毒也能麻痹人,蛇毒、蝎子毒什么的……比我们现在省事多了……”

正在擦汗的罗伯特中校踢了温特斯一脚,哈哈大笑。

罗伯特中校豪气冲天地说:“这个办法管用,得去告诉其他人。蒙塔涅少尉,我欠你一次。”

“我想去见见那些症状较轻的施法者。”温特斯赶紧提要求。

“好说。”罗伯特中校大手一挥:“我带你去。”

在医疗所里,温特斯见到了那些症状较轻、幻痛尚能忍受的施法者同僚。

有些人甚至几乎没有幻痛,只是没法使用魔法——有点像即将痊愈的症状,说明他们被撕裂的程度不严重。

施法者们闭门长谈之后,温特斯得到一个关键词:。

按照其他施法者的描述,他们只能想到“漩涡”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感觉。

被束缚在漩涡中,一圈一圈的旋转,朝着更深处坠落,却无法脱离。

直至超过承受极限,失去意识,才得到解脱。

“我该不会再也没法使用魔法了吧?”米契少尉担忧地说。

“应该不会。”温特斯安慰道:“虽然我也不确定。”

另一位施法者,马特少尉好奇地问:“你啥没出事,有啥思路吗?”

温特斯注意到,无事的施法者都是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少尉。

于是他推测着说:“依我看,赫德人的这门攻击法术,应该是施法者的能力越强,收到的伤害越严重。我几乎一下子就被弄昏了,醒来虽然还有幻痛,但勉强忍着还能用法术。”

“我觉得。”温特斯总结道:“大概是因为我能力最弱吧。”

马特少尉想插话,却被米契不动声色按住,后者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摇了摇头。

米契看着温特斯,微笑着说:“可能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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