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时,信清已然看见,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哽咽道:“陛下!陛下……你终於醒了!”
我想要撑著坐起,只动了一动,立时前胸大痛。
信清忙道:“陛下!太医说,让您好好调养,千万不可妄动。”
“陈之珏呢?”不知那血蛛可曾到手没有。我心中有些焦躁,说了一句,不由得咳嗽起来。
信清道:“陈侍卫在宫外候旨听宣。陛下已经昏迷了三天,太医说,应好好调养,不宜操劳国事……”
我有些不耐,说道:“宣!”
信清无可奈何,只得传旨下去。
披了外衫坐起,陈之珏已进来,正要跪下,我挥了挥手道:“免礼。”他仍是跪下,道:“末将擅闯寝宫,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我道:“你救驾有功,功过相抵。起来吧。”陈之珏便从地上站起,躬身而立,说道:“陛下,那刺客我已将他送出去,他给末将一个盒子,叫我交给陛下。”他将一个漆盒呈上,我伸手接过,心神定了定,看见他仍然恭谨地站著,一身软甲穿在少年的身躯上,矫健异常。我心中一动,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陈之珏道:“末将今年虚岁十六。满十六就能上战场了。”他声音中有些跃跃欲试之意。在禁军中虽然月俸优渥,但远不及由战功加官晋爵。以他武功,日後不难成为本朝名将。倒看不出年纪还这麽小。我赞道:“真男儿,便该有如此凌云之志。你武功不弱,不知师承何人?”
他犹豫一阵,说道:“先师只是一个小镖局的镖师。”
他不想说,我也不好多问,沈吟片刻,道:“从枯井出去後,还有人下去没有?”
他道:“末将见那井中有些蹊跷,让两个人暗守了出口,至今没发现有人出入。”
这陈之珏果然机灵,我虽然没告诉他,他竟也知道要这麽做。那蒲团之物放在密室总有些不妥,早晚得取出来,将井填平。我寻思著,看到陈之珏欲言又止,便道:“你想说什麽,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