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保镖归来
马车穿行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赵钰独自躺在宽大舒适的马车厢里,对外面的热闹置若未闻。
“生就华盖命,奈何时运舛。 有心犯九天,事败一红颜。 ”赵钰微皱着眉头,默默地念着那签文,眼前浮现起游彩花灿烂的笑脸:“大师说过:有女逆天,自天而降,救凤来去无踪,得之者可得天下。 现在签文也提到红颜,难道……本王的大事竟然会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一股冷冷的杀气突然从车厢里冲出来,前面赶车的灰衣汉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勒住马车小心翼翼地道:“王爷?”
“没事,回宫。 ”赵钰冷冷地命令,但那杀气却消散于无形。
“是,王爷。 ”车夫不敢再多问,赶着马车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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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游彩花兴高采烈地看着蓝骁正领着五、六名侍卫,将几株挂着好些花蕾的牡丹种植在彩云院的花圃中。
赵钰温柔地看着游彩花,微笑道:“和乐,你喜欢就好。 ”
游彩花站住脚,呆呆地望着赵钰,脸上渐渐升起几许红霞,忙低下头小声地问:“皇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钰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为什么,只要是能让你高兴的事,本王便很乐意去做。 ”
游彩花俏脸飞红,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跳。 正在六神无主,小白却跑过来,用牙齿咬着游彩花的裙角,欢快地在上面打滚。
“小白,别闹,你饿了吧?姐姐带你吃东西去。 ”游彩花蹲下来将小白抱在怀中,起身对赵钰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 皇叔,我喂猫儿去了……谢谢你送地牡丹。 ”
看见游彩花跟逃命似地跑进屋里。 赵钰嘴角轻轻勾起,心道:本王就不信,你能逃得出本王的五指山。
从门缝里偷看到赵钰领着蓝骁离开了彩云苑,游彩花这才跑到院中来,坐在新种下的几株牡丹跟前发呆。
“哟,好漂亮的牡丹,昨儿来都没有。 难道是今日新栽的?”门口传来李太后的声音。
“奴婢恭迎太后娘娘。 ”紫衣等人忙跪下行李。
“母后,您来了?”游彩花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迎接。
李太后微笑道:“嗯,和乐,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儿个好了很多,只是怎么变得有些呆呆傻傻地了?”
“大概是药喝得太多,头有些晕。 ”游彩花赶紧扶着头,身体开始打晃,仿佛来阵大点的风都能吹倒地模样。
翠衣和紫衣抢上前非常配合地扶着游彩花。 红衣将手中的披风披在游彩花肩膀上,小声道:“公主,您病体未愈,又在这外面坐了半天,还是进屋躺着好些。 ”
“母后,请屋里坐。 ”游彩花松开手。 小白便“喵喵”地叫着,跳到李太后身边,对着李太后讨好地摇着尾巴尖。
“也好,反正这外面太阳怪晒的。 ”李太后弯腰抱起小白,摸着小白的头道:“你这小东西,哀家好心接你过去,你却偏生要回来,真是不识好歹。 ”
“喵呜——”小白低着头蹭着李太后的手心,将她满腹的怨气蹭得无影无踪。 李太后坐在屋里,笑道:“和乐。 你要快点把身体养好。 哪天把大虎和小黄它们也训练得如小白这般才好。 可惜这小白太依赖你了,不然呀。 我非得向你讨要了它去。 ”
游彩花干笑了两声,敷衍道:“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把大虎它们训练得比小白还要乖巧。 ”真要她把小白送给李太后,她才舍不得呢。 可是,袖珍猫的智商本来就比其它猫儿高些,大虎等普通地家猫想要如小白这般通灵,却是不大容易。
“病得这么重,你今天上午还去大相国寺烧香,就不怕累一路下来,病势更加沉重?”李太后略带责备地说,语气中却透着关心。
游彩花低着头,怯怯地道:“皇叔说那里的了然大师很是了得,说是让了然大师做一场法事,保佑母后yu体金安,也保儿臣早日痊愈。 ”
李太后点头淡淡地道:“也不知你这丫头走了什么运,襄阳王倒很是关心你。 ”
“呃……母后不也很关心儿臣吗?想来是因为儿臣在母后身边呆久了,便沾染了些母后的福泽。 ”游彩花一边文绉绉地和李太后应答,一边却心里思忖:太后娘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在暗示什么?
想到赵钰温柔的眼神和话语,游彩花脸上微红,不敢抬起眼来正视李太后,只好继续低着头数地上铺地的青砖。
李太后扫视游彩花的房间,看见靠床的柜子上放着一个陶罐,陶罐里插着一大把颜色各异、将放未放的牡丹花蕾,又想起花儿地事了:“对了,你院里新添的几株牡丹,都是难得的异种,却是路上买来的么?”
“不是,是从大相国寺后园挖来的。 ”游彩花小声回答。
李太后微微挑起眉,淡淡地道:“哦,是吗?哀家记得了然大师最是悭吝,却竟然舍得送你这几株价值万金的牡丹?”
游彩花吓了一大跳:“啊?这几株牡丹有那么值钱?”
李太后斜了游彩花一眼:“牡丹主要生长于洛阳,汴京本就不多,何况是这么几株难得地上品?这些上品异种牡丹,每一株都值几千两白银,这几株加起来,怕是要万白银才行。 就算是这罐中的花朵,一朵也怕是要二十两白银。 哀家刚才还在奇怪。 你刚刚入宫,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却原来是二十年不见,了然大师转了性情。 ”说到这里,李太后又微笑道:“嗯,这花儿确是难得,赶明儿哀家也去大相国寺烧柱香。 向了然大师讨要几株牡丹妆典玉宸宫。 ”
游彩花低着头暗暗吐舌——赵钰可是以十倍地价钱买的这些牡丹,归李太后这样说起来。 他今天不是用了差不多十万两白银?天,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呀!早知道如此,她一定不要这几株牡丹,不说十万两白银,就是给她一千两白银也好啊!
闲话了一阵,李太后嘱咐游彩花好生休息,便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摆驾回玉宸宫了。 游彩花躺在床上。 一会儿想到赵钰温情脉脉的话语,一会儿又想到李太后若有似无的暗示,心中喜一阵忧一阵,也没心情再和翠衣等宫女玩耍。
翠衣等人见游彩花自从大相国寺回宫后便时常发呆,却不敢多问,默默地服侍游彩花吃了晚膳,侍候游彩花和小白沐浴完毕,便按照游彩花的吩咐带着小白到院中玩耍。
“翠衣姐。 你说公主她这是怎么了?今天从庙里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地。 ”红衣担心地绞着手绢问。
翠衣坐在门前地台阶上,一边用一根小树枝逗着小白,一边平静地道:“主子地事,咱们当下人地管这么多做什么?公主如果愿意说,我们便听着。 公主若是不说。 我们也别瞎猜疑。 ”
蓝衣却神神秘秘地道:“我看襄阳王爷对我们公主可不一般呢,只是……”
“蓝衣!”翠衣厉声打断蓝衣的话,皱眉道:“背后议论主子地长短,你是嫌命长了么?”
“是,翠衣姐姐,我不敢了。 ”蓝衣咬着牙低下头。
紫衣却叹气道:“我进宫也有七八年了,却从来没见过和乐公主这样的主子。 公主对我们很好,希望她没病没灾,我们以后的日子也快活些。 ”
翠衣看了三人一眼,轻轻地道:“你们知道就好。 需知。 主子出了事。 下人也讨不了好去。 ”
“翠衣姐,我们不敢乱说话了。 ”紫衣、蓝衣和红衣全都沉默下来。 院子里只剩下小白啃着树枝玩耍的“嚓嚓”声。
“喵呜——”小白突然停止玩耍,警觉地竖起耳朵,尾巴也高高地立起。 翠衣等人诧异地东张西望,但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头刚转了一半,便觉得后颈微麻,连叫都不曾叫出半声,便全部软软地倒在地上。
“喵呜——”小白又叫了一声,但尾巴却轻轻地摇了起来,猫眼微眯,欢叫着往眼前的人脚边扑去。
一只大手托起小白,一双明亮地黑眼睛笑笑地和小白的碧眼对视着,白玉堂低低地问:“小猫,你家主人呢?”
“喵呜——”小白抬起一只爪子捋了捋胡须,从白玉堂手上跳下来,转身往里走。
“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十四朵花……二百八十两银子啊!”游彩花瞪着桌上陶罐中已经半开的牡丹,心疼地甩头:“唉,有钱又温柔的帅哥,为什么是皇叔呢?要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知道了,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喵呜!喵呜!”小白跳到桌子上激动地用小爪子使劲儿地在桌上抓挠。
游彩花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动作,懒洋洋地问:“小白,你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白某千辛万苦地找到这里,你却骂白某是‘东西’,真是让白某寒心!难怪先贤要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矣’!唉——哎,你,你做什么?”白玉堂倚在门边摇头晃脑地叹气,才叹了一半,游彩花却一声尖叫扑了过来,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高兴得直跳。
白玉堂随手一推,却不料推到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连忙尴尬地缩回手,白皙的俊脸陡然泛红,结结巴巴地开口:“游,游姑娘,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先放,放手吧。 ”
“呃……你……”游彩花也惊得放开手退后两步,正要抬手给白玉堂一个耳光。 却听到白玉堂地解释,便尴尬地笑了笑道:“呃,对不起,怪我太激动了。 ”
“游姑娘何事如此激动?”白玉堂整整衣衫,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