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神情尴尬,高呼佛号:“阿弥陀佛,小虎,为师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只有白玉堂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可是俊逸白皙的脸却也涨红了——智化习惯性地双手合什,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绷带,于是那裹了一半的绷带都勒进了白玉堂背上那条最深最长的伤口里,被迅速涌出的血浸染得成了红布条。
“阿弥陀佛,白施主稍安勿躁,且待贫僧重新来过。”智化及时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忙拆掉已经绑了一半的绷带,重新往伤口上洒止血的药粉。
“呃!”游彩花看见白玉堂涨红的脸和额上滚落的汗珠,赶紧乖乖地闭上嘴坐在一旁,生怕自己再说话引得智化又分心。
经过一番忙乱后,智化总算将白玉堂的伤口又重新包扎完毕。展昭沉声道:“放心,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打一场,如果你赢了,你和公主要去哪里展某决不阻拦。如果你输了,就跟我回去,如何?”说着解开了白玉堂的穴道。
白玉堂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咬牙答道:“好,一言为定!”
游彩花悄悄地瞟了展昭一眼,心道:“原来这展瘟猫忒狡猾,居然拿话激白玉堂,明明知道白玉堂打不过他还提出这种要求。”
她这一眼落入白玉堂眼中,却似乎是在和展昭眉目传情,于是白玉堂的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白大哥,你上哪儿去?”游彩花追上前去,伸手习惯性地挽住白玉堂的胳膊,没想到白玉堂却突然跳开三步,尴尬地掉头就往屋角走——那里摆着颜查散的行李,他现在还打着赤膊呢。
等到白玉堂找出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后,展昭这才缓缓地道:“你现在最好别再用轻功,不然你的命或许能保住,但武功却肯定要废了。”
白玉堂的脚步顿了顿,这才淡淡地道:“放心,白某言出必行。”说着摔门而去。
游彩花眨了眨眼,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他去看酸秀才他们去了。”说完,也跟着跑了出去。
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坐回椅上。艾虎一边帮智化整理剩下的药材,一边小声问:“师父,要不我去看看,免得他们又跑了。”
智化一边缓缓地卷着用剩的绷带一边摇头道:“阿弥陀佛,小虎,白施主一言九鼎,自然不会临阵脱逃。”
艾虎嘟着嘴道:“我看未必,上次他们不就是悄悄地逃走了吗?”
智化将绷带放进药包里,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佛曰:此一时,彼一时矣。上次他并未承诺不走,这次却是和熊飞有了约定。”
“哈哈,我明白了!”艾虎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眨着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问:“是不是说,只要展大哥打赢了,公主就会跟着展大哥走?”
“阿弥陀佛,那是自然。”智化答得理所当然。
展昭满脑门儿的黑线,抬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匆匆地道:“智大师,小虎,你们稍坐,我也去看看那书生怎么样了。不能让他们走漏了公主在此的风声。”
眼见展昭大步流星地出了屋,艾虎捂着嘴偷笑了两声,然后问智化:“师父,你说,展大哥这是不是害羞了?”
智化满脸欣慰地称赞:“阿弥陀佛,小虎可教矣,果然是多吃青菜有好处……”
“啊,师父,我也出去看看。”艾虎跟火烧屁股似地扔下药包窜出房去。智化却将药包放进包袱里,然后轻轻地叹气道:“阿弥陀佛,英雄美人,落花流水,熊飞有难矣!”
白玉堂回到堂屋前的院子,那守棺材的衙役冷不丁见到一个半截黑白截白的影子飘飘悠悠地过来了,吓得一个机灵,张嘴就想喊“有鬼”。可是话到嘴边,却见那半黑半白的影子后面又追上来一个窈窕的身影,嘴里还在小声地叫:“白大哥,你等等我。”
衙役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唰”地一声拨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好小子,你居然还敢回来!”这衙役的声音透着中气十足,脚下也不慢——飞快地向大门处跑去。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想要出去叫人帮忙。
白玉堂皱眉道:“聒噪!”左手抬起来,顺手折了根树枝,平平地扔过去,在那衙役的脚弯上一碰,那衙役便摔倒在地。
“来——”衙役刚喊出一个字,眼前红影一闪,便被人拎着脖子提了起来。展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沉声道:“别叫了,这里没你的事,你进屋去歇着。”说着眼睛往门房那里瞟了一眼。衙役会过意来,忙哈了哈腰,颠颠地跑进门房里去,而且立刻将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