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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晨光刺痛闭了太久的眼睛,肖成谚一如往常地在病床上醒转。被子上被光线打出一格格的图案,晒得有些暖洋洋的。
他轻轻转头看去,亦是熟悉的场景。男人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省人事地趴在床沿,显然又是这么睡着了。
已经懒得再提醒叶维着凉不着凉之类,肖成谚叹口气坐起身来,双手下意识在身侧一撑,却不小心触到某个未愈的地方。突然的痛觉袭来,让他意外地“嘶”了一声。
太过久违的……疼痛。
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眯起深黑的眼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方才弄出的动静把趴着睡着的叶维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眼神还飘忽着,就“阿嚏阿嚏”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好了,这下终于受凉了。
肖成谚挑起眉毛,表情颇有些“早就料到”的意思在里面:“感冒了。果然……”
“……”眼神渐渐地聚焦,回归了现实的叶维半晌之后才想起来似的站起身来,很激动地伸手指着肖成谚的鼻子:“对了对了,你知不知道……”
“手术很成功?”男人打断他兴致勃勃的话语,眼梢带着揶揄看过去。
叶维愣了愣:“……原来你知道……”
“我有感觉到疼了。”
再一次把右手拿到自己的眼前,肖成谚透过晨光端详着它。从来不知道疼痛竟也是这么令人狂喜的滋味,他还记得手术前几日,无意听到的医生的谈话。
“如果还是怎么样也不觉得疼的话……大约就是没办法了。“
叶维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地凑过去:“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肖成谚淡淡地瞥他:“高兴是非要表现在脸上的吗?”
说“那当然”的话,有点绝对了,毕竟又不是人人都像秦观,白痴到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不过看起来如此淡定……又似乎哪里不对。
肖成谚还是半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淡笑着看他,眉骨处的弧度很赏心悦目,不会太促狭,却显然是感到好笑的。
“……至少要再……”叶维颇有些为难地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形容,顿了半晌,理直气壮地把目光挪回来:“我给了你这么多好运气,怎么连句‘谢谢’都不……”
在他说完之前,胳臂就被肖成谚一把拽过去,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唇。
他右手受伤了,力气却还一点儿没消失。就算只用左手,猝不及防间也能制住没防备的叶维。舌尖灵活地游走开去,手也滑下来扣住男人柔韧的腰身。激烈而熟悉的吮吻让两个人都浑身沸腾,火热的唇瓣紧贴,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额头相抵,喘息紊乱。肖成谚捏着叶维的腰肢,轻轻笑道:“谁说我不高兴。我可是……激动得很。”
“……你必须要在好转起来的第一天袭击我吗?”吃吃地笑出声,叶维反手搂住他的脖子,笑得狡猾无比:“病房里收敛一点吧。秦观说你一只手的话会不好打枪诶……考虑到这个问题,我用手帮你好了。”
“只怕你手断掉也没办法结束。”左手一使劲让男人贴过来更紧密,肖成谚斜挑着唇,危险的火光在目光里迸发:“应该说我行动不方便……到时候你自己动如何?”
“我来动?好哇。”眯了眯桃花眼,叶维伸手去解男人病服上松松的扣子:“体会一下我的技术吧。一定会让你舒服到□□……欲死欲仙……”
“……喂。”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肖成谚一把抓住叶维上下其手的魔掌:“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上你啊。”艳情地弯着双眼,叶维笑得阴险万分:“干吗摆那种脸,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大清早的擦枪走火其实是很正常又刺激的,可若擦枪走火之后被推倒……就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肖成谚右手尚未复原,难以与其周旋,力气虽然大得多,但论迅捷就输了一大半。一来二去,竟真的成功被男人骑到了腰上,一次次拍开那只捣乱的左手,奸笑着解他的扣子。
“有我这种男人做top,你会爱上bottom的滋味……”挑逗地扬手在他下颌上捏了一把,叶维摆出纨绔子弟的调戏面孔来:“如何,美人?考虑一下吧?”
“……别开玩笑。”意识到男人似乎是真的准备上了自己,肖成谚的脸色渐渐有点古怪:“后果会很严重。”
叶维努力耕耘的双手突然停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想到某些人爆发时的恐怖,有点发怵。过了几秒钟,又猛地豁然开朗状继续起来:“不管不管。今日有酒今日醉……不抓住这个机会才对不起我自己咧。”
“你……”肖成谚衣衫已经完全被解下来,刚欲说什么,嘴唇一凉,便被男人轻轻地吻了一下。
平滑的胸口,训练有素的腹部,皮肤紧致有张力,无意中就透出很有力量的迷人感。叶维伸手抚摸上去,第一次觉得主动的感觉确实不坏。
“哼哼哼哼……”男人坏笑了一下,趴伏过去在肖成谚□□的上半身种起草莓来:“赚到了……”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咚”地撞开。两人相视一惊,还来不及做出具体的身份判断,就感到来者……相当激动的气势。
“小谚!妈今天买了三个大鱼头,全部给你炖汤喝,你看喜不喜……”从天而降的女人从兴奋状态刹那变成一尊石像:“-口-…………”
“……”骑在肖成谚身上的叶维露着漂亮的肩膀,瞪大眼睛看着门口,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的肖成谚也微微一怔,显出惊讶的表情:“妈?”
“……你……你们……”老太太平时前卫归前卫,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到这个以自己儿子为主角的画面也没办法再冷静地思考:“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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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站在床头的女子目光肃敛,神情阴沉:“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叶维偷眼瞥瞥肖成谚,后者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轻轻地道:“因为……没有机会。”
肖母有些委屈:“回国之后,你也不怎么和我联系。”
“可是我以为您早就知道。”
“……”听到这话,女人默默地想了一想:“我是看出点儿苗头……”
“……”肖成谚抬眼看着她。
“但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情在先。我就以为,两个当中有一个就差不多了,你可能还是正常的,只是有点苗头而已……”
肖成谚笑了一笑,神态很轻松:“我做的相当明显。”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人,说要反对的话,她绝对不会,倒是他的生父更可能些。只不过他和父亲的关系一向疏远,出国几年之后更显得陌生。这次入院甚至都没有见到一面……自然构不成什么威胁。
“实在没想到竟然到这个地步了……该说是基因问题还是什么好……”女人有些苦恼地皱眉沉思,随后扭头看看叶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已经……到全垒打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