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郝大成如梦初醒,忙滚着地面飞跑出去了。
春暄方继续哭道:“娘娘知道是天花后,立刻命奴婢们供了痘疹娘娘,又悄悄儿命人请了个大夫来,开了药给自己和小世小郡主内服外敷,给奴婢们也开了药,染上的治病,侥幸没染上的防身,可即便如此,正院至今依然有十数个人已经染上了,其中就包括奴婢,只万幸还没死人……”
一边说,一边挽起自己的衣袖,果然一双本该白璧无瑕的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看得人瘆得慌。
常满寿自然不相信卫玉华母早不染上天花晚不染上,偏在他来传懿旨之时便染上了,直觉这是端王夫妇伙同起来在唱双簧,什么怕端王偏心,知情后性放弃了卫玉华母,任他们自生自灭明显就是托词!
可要让他亲自去验证春暄手腕上的红点到底是不是天花,他又不敢冒那个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丫头说的是真的,端王妃母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人都染上了天花呢?他的好日且才刚开始呢,若就这样莫名其妙送了命,岂非一千个不值,一万个不值!
因低声喝命跟自己来的小监:“你们两个,上前去验验那丫头手腕上的红点到底是真是假,快去!”
两个小监远远的看见春暄手腕上的红点,已是吓得两股战战,如何敢再靠近些去一验真假,难道就许常满寿怕死,不许他们怕死不成?
当下都把头摇得拨浪鼓儿一般,“奴才们不敢去啊,求大总管饶命……况奴才们待会儿还要随大总算一块儿回宫复命呢,万一不慎染上了,大总管与宫里的主们岂非也……”
说得常满寿是憋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皮笑肉不笑向端王道:“真是好巧,王妃娘娘与世郡主都染上天花好几日了,却早不爆出此事,晚不爆出此事,偏在咱家奉了后之命来传懿旨之时爆出,端王殿下说是不是真的很巧?”
端王闻言,立时沉下脸来,没好气道:“常公公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是在说本王的王妃与嫡长嫡长女染上天花是糊弄人的,压根儿就没这回事?哼,不过就是进宫去侍个疾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本王犯得着这样诅咒自己的妻儿吗,常公公还请慎言,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待会儿就进宫去禀了皇祖母,请皇祖母务必给本王一个说法儿!”
心里已约莫有底,只怕这常满寿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不然以皇祖母对他的疼爱,就算如今皇祖母身不由己,常满寿却定然不知,自然该以前怎么待自己如今便怎么待自己才是,他却倨傲至厮,说他没有问题,真是打死端王也不相信!
端王说完,又呵斥春暄:“听见了吗,若不是你们主自作主张,他们母的病情又何至于拖延至厮,本王又何至于白受一个奴才的闲气?是不是今日没有懿旨到,你们主还打算瞒本王下去,一直瞒到出了人命才肯甘心?”
“这……怎么会,娘娘已经打算晚间待殿下回来后,便打发人禀告殿下了……”春暄支支吾吾的,任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言不由衷,显然若不是忽然有懿旨到,事情还不会曝光。
端王也因此气得浑身直发抖,正要再说,郝大成急火四的带着医回来了,行礼后向端王禀道:“适逢今日蒋医来给侧妃娘娘和蒋孺人请平安脉,可巧儿蒋医幼时又是染过天花幸存下来的,听得奴才一说情况,立时便随奴才一道过来了。”
蒋医因忙上前给端王行礼,端王立刻叫了起,“事关重大,且先别拘这些俗礼了,快瞧瞧这个丫头,她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她手上那些小红点,应当不会那么不凑巧……就是天花罢?”语气里满是希冀与恐慌,惟恐蒋医说出相反的话来。
不幸的是,蒋医只看了春暄的手一眼,便脸色大变的道:“不敢欺瞒殿下,这位姑娘的确是染了天花,还请殿下与大家伙儿都快出去,微臣这便开张方抓了药来大家先都喝上一剂,希望能起到预防的作用。”
顿了顿,又道:“方才臣在上已听说王妃娘娘与小世小郡主也都染上了天花,还请殿下立时打发人带臣过去瞧瞧,不是臣自夸,在妇儿尤其是天花这一块儿上,全大周微臣敢称第二,其他人谁也不敢称第一,至多也就能与臣打个平手而已。”
端王又是惊惶又是愤怒,只恨不能生吞了春暄,“你个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了蒋医过去……不,蒋医你还是先把方给本王开好再过去,郝大成,你拿到方后,立时安排人熬药,阖府上下每个人都务必发到,端王府上下几口人,总不能白折在卫氏那个蠢女人的身上!”
不待郝大成应下,又吩咐他将正院给封了,再找几个出过花儿的幸存者,以后正院的一应供给都由那几个人送去,省得再传染给了其他人。
忙完这一切,端王似是这才想起常满寿还在一般,看向后者似笑非笑道:“蒋医都说了那丫头的确是染了天花,若常公公还是不信,不妨亲自去王妃的院里瞧瞧?”
常满寿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上全是惊恐:“连医都这么说了,奴才怎么会不信,奴才还急着回去向后娘娘复命呢,就不多叨扰殿下了,奴才先行告退!”胡乱行了个礼,便转身欲走,一刻也不愿再在端王府多待,更别说请卫玉华母进宫去了。
却被端王给唤住了,“蒋医开的药常公公还没吃呢,就这样回宫去,万一过了病气给皇祖母,常公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请常公公稍等片刻,整好本王也要进宫去求见皇祖母,待喝了药以后,大家结伴上岂不是更好?”
常满寿闻言,就不敢再说要走的话了,他倒不是怕过了病气给罗后,而是怕自己万一真染上了天花,以后纵是有滔天的富贵,也没命再享了……因讪笑着应了一句:“如此奴才少不得只能再叨扰殿下一会儿了,只不知殿下进宫去所为何事?”
端王淡淡道:“届时常公公自然就知道了。”哼,想算计他的妻儿,他就让他们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再说春暄被端王一通呵斥下来,虽因脸被包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起她的表情,但她低着头一小跑,就跟后面有谁在撵她似的样,足以说明她的羞愧了。
只是刚跑进卫玉华的正房,她已一把扯去了脸上的面纱,几分顽皮几分得意的道:“方才奴婢就说不必蒙什么面纱的,偏娘娘非要奴婢蒙,娘娘是没看见,奴婢就这样已吓得那群死监面如土色了,要是不蒙面,没准儿能直接将他们给吓死过去呢!”
卫玉华好气又好笑,“你不知道实中有虚,虚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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