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明月就是打不过她们两个,逃走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当口,明月全身连一丝力气也无,何况逃,仿佛身置汪~洋大海的窒溺卷袭,她只听到明歌明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却怎么费力也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下腹一阵接连一阵,疼得就像刀割一般,头发被人扯得生疼,模模糊糊有人又在背上踢了几脚,明月无意识低叫:“皇上。”
“娘娘!”隐约有十三月的声音。
“滚,谁让你过来,小心你的贱命!”
……
好像沉进最深处的汪~洋,没有空气,没有温暖,没有阳光,熟悉的恐惧感侵袭蔓延,像丝丝缕缕的蜘蛛丝把整个人紧紧束缚,向下沉,一直向下……绝望的黑暗中,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在对她说话,喊她“明月儿”。
明月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她有些害怕地乱抓,她想摆脱这些黑暗,她不想一个人……
“拓拔明月?”
“皇上,月儿她身子自小就不怎么好,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是啊是啊,我和明绯方才和月儿走路走得好好儿的,她突然就倒下,然后就这样了,把我们吓死了。”
“十三月,送两位拓拔小姐回右殿。”
“是。”
黑暗绝望的世界里突然投进一束阳光,暖暖的,瞬间将寒冷疼痛驱逐开,有淡淡的杜若香气萦绕,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温暖小心翼翼环抱起来,明月下意识抓住那股暖意,紧紧地,“皇上,疼。”
似乎有一道湿热落在额处。
“别怕,太医很快就来,朕带你回去。”
低沉好听的声音入耳,像落在心的一颗石子,明月不禁连眼睛也疼了起来。
那些画面一副一副闪过,很远很近,像梦却又真实,抓不住,却停不下。
桃花树下大口灌酒的身影;
一身湿漉,抱着她说:“拓跋明月朕要了。”
宣政殿亮到凌晨的灯火;
那一夜抱着他飞跃避箭;
给他拔针时,他身侧的手按得骨节发白却不曾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