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要你陪!”
燕楼温和道:“那胭脂水粉是买给你的,被她瞧去了,我也不好要回来。”
瞧着燕明月不说话,燕楼问道:“还生气吗?那你说要怎样才不生气。”
燕明月转首瞧向他,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忍不住的弯起。“那日在山上,你、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燕楼微笑道:“明月儿笑起来真好看。”
燕明月脸上布上红晕,心里却是微微不快,“你别敷衍我。”
燕楼叹息着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际,喃声道:“那日我说,怎么办呢……明月儿,我爱你……”
胸前的湿意与微弱的啜泣声让燕楼心里微微泛酸,明知是错的,却还是忍不住。
“你呢?喜欢我吗?”燕楼笑笑,温和道:“还是不告诉我对吗?”
“手还疼吗?”祈燕继续问道。边说边执起燕明月的手查看。在瞧见并没有预期中的擦上他给的药时,微微责备道:“药呢?”
燕明月闷声不语。
燕楼叹息着摇了摇头,“赌气吗?跟谁?跟我?”无奈的笑了笑,道:“这可不好,该打。”
燕明月小声咕哝道:“你才该打。”又道:“本来没这么严重的……”
燕楼注意到她并没有把话说完,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下去,瞧着嘟着嘴的燕明月,微微一笑,像是对她未完的话里的意思已明白万分。
燕明月微微垂首,螓首抵着燕楼的肩头,声音微软道:“我就是在告状,她捏的我手好痛。”她说的是白日里后琚瞧她手伤的事。
“不会再有下次了。”燕楼温和道:“我保护你。”
燕明月满足的叹息着。
燕楼问道:“腿还好吗?还疼吗?”说着已欲掀开棉被,要瞧她的腿伤。
燕明月慌忙遮住,道:“我很听话,每天都按时换药的,没什么大碍了。”
知她是害羞,燕楼微微一笑,为她盖好棉被。“很晚了,你快睡吧。”
燕明月道:“小青呢?”
“小青有地方睡觉的,现在怕是正做美梦呢。”燕楼柔声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置身于暖暖的被褥中,燕明月又说:“白日里,娘她……”
燕楼安抚一笑,道:“只要明月儿不想的,都不会发生,这亲事,我做主了,不算。”
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起伏着,燕楼坐在床沿凝视清丽的睡容。瞧见燕明月眉头微微蹙起,遂伸手轻轻为她舒展眉头。
这个女子,是他的亲妹妹……
******燕明月的院子里,燕氏夫妇应了她的要求,奴仆并不多。可即便不多,有些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燕氏夫妇已经着手准备婚事,不巧的是,近日来接到莫家的贴子,说是为莫老爷祝寿,这婚事只能暂缓了。
燕明月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个玩雪玩的正欢的小青丫头。记得小青曾问过她,为何她从不曾很是开怀过。
燕明月当时微笑不语。谁说她不曾很是开怀过,只是她的所有感官都寄在了一人身上。只要瞧见那人,即便隔得很远,但只要瞧见了,她都会打心底的愉悦。
小青笑着到处丢雪团,明明这院子里只有她们二人,可她乐得倒像是有人在陪她一样。
这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燕明月觉得有些冷,遂起身回了房间。
解下披风放在一边,进了被窝里,被窝里是一个水袋,燕明月拿出来捧在手里。
这水袋是燕楼买给她的,那时他们因父母双亡而流落在外,相依为命。当时他在街上行乞,是好心的路人给了他们些铜板,他用这些铜板买了个廉价的水袋给她暖手,又给她买了吃的,可他自己却饿着肚子。
这水袋已是很旧,可她却舍不得丢,即便来了燕府有了更好的,她还是珍藏这旧物。
这几日,后琅日日来她的院子,丝毫不避嫌,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嫁给他,所以无需避嫌似的。
后琚倒是不再那么勤的来找她,听小青说,后琚本性豪爽,整日里跟着燕楼来往与商家洽商之处。
城里有人说她不知羞,整日里跟在男人身后转悠,丢了女人的脸面。这话多数是女人家传出来的。燕楼生的风流倜傥,为人和善,很是温文尔雅,又是燕府爱子,这偌大的家业,来日里,必落在他的身上。如此良缘佳偶,哪个女子不芳心暗许,她燕明月也不例外啊。只是她爱的是他的人,而非他身后的背景。
他们兄妹二人来到燕府已有十年光景了,记得那时她才七岁,他也才九岁。两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只能靠他人的帮助。别人或许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只是对他们来说,还不如每日里行乞过活呢。入了燕府,被强行冠上燕姓,丢掉本来的姓氏。她一个女子,日子过得还好,只是苦了他。
每日早早的便要起床习武,做的不满意,燕老爷对他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只是为了她,他甘愿。
打娘胎里出来,她的身子就不好,所幸有父母照看着。只是一场瘟疫,使得整个村庄尸横遍野,只有他们侥幸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