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一日晚上，程青衣在梦中见到了王恢在沙场上厮杀征战的场景。

emsp;emsp;一人一马杀入敌军阵营的王恢左刺右砍，杀得敌军人仰马翻。

emsp;emsp;奈何敌军之中突射一支冷箭，从背后射中了王恢。

emsp;emsp;跌下马来的王恢立即被敌人层层围住，再也没能站起身来。

emsp;emsp;程青衣猛地从梦中惊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拍了拍胸口，感慨幸好是在做梦。

emsp;emsp;这时，她发现窗户纸上有人影摇曳。

emsp;emsp;“是谁？”

emsp;emsp;“青衣，是我。”

emsp;emsp;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emsp;emsp;程青衣一听是王恢的声音，按捺不住地从床上蹦起，不顾身上只穿着亵衣，立即开门扑向王恢。

emsp;emsp;“王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能平安回来！”

emsp;emsp;不知为何，程青衣觉得自己拥抱的躯体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

emsp;emsp;王恢抚摸着程青衣的秀发，说道：“青衣，其实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

emsp;emsp;“告别？为什么？”程青衣不禁抬起头问道。

emsp;emsp;“其实我已经战死在沙场，这次回来找你，是特地告诉你我要离开阳间了。”

emsp;emsp;“不！”

emsp;emsp;程青衣死死的将王恢抱住。

emsp;emsp;“我不相信，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吗？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再离开我！”

emsp;emsp;忽然，程青衣双手一空，王恢的身子不知怎地，竟缓缓后退，向天空飘去。

emsp;emsp;“王大哥，王大哥！”

emsp;emsp;程青衣大声哭喊着，但王恢像没有听见一样，消失在空中。

emsp;emsp;“王大哥，王大哥！”

emsp;emsp;忽得一下，程青衣从床上坐起来。

emsp;emsp;刚才竟然是个梦中梦

emsp;emsp;程青衣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这一回自己是真的醒了。

emsp;emsp;虽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但程青衣觉得这个梦的寓意实在不祥。

emsp;emsp;正午的时候，城里传来消息。

emsp;emsp;王恢所带的军队，在雍州的华阴河边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emsp;emsp;听到这个消息，程青衣仿佛灵魂被抽空，顿时跌坐地上，泪水如断了线一般滑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emsp;emsp;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emsp;emsp;大夜弥天，风雪如磐。

emsp;emsp;室内，一盏灯火如豆。

emsp;emsp;程青衣倒下一杯酒，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emsp;emsp;此时杯中倒满有情酒，眼中再无意中人。

emsp;emsp;暗弱的青灯在窗上剪下一道修长的人影。

emsp;emsp;今夕是何夕，晚风过花庭

emsp;emsp;第二天一早，戏团里的人发现了悬梁自尽的程青衣。

emsp;emsp;有的人，一眼便是一世。

emsp;emsp;人不在，尘世间便再无留恋。

emsp;emsp;那天过后，寿霖城里再也没有关于程青衣不好的传闻。

emsp;emsp;取而代之的，是人们对程青衣深情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