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陆承伟喊道,“停一下。和天雄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银行官员?蛮有气质。”齐怀仲低头看看,“不是银行官员。这个女人是天雄现在的老板金月兰。看来,他们是准备上项目了。”
“什么?‘都得利’的老板是女的?”陆承伟深感意外,“还是个很有风度的年轻女人!你怎么不早说呢?”齐怀仲扭过头讪讪地笑笑,“你也没交代。天雄的老板是女是男,不是太重要。”陆承伟摇摇头,“走吧,没听后面在催!你齐怀仲的判断力不至于这么低下。想不到天雄辞职还有点粉红色原因!我把问题想简单了,仅仅把它政治化了。你对这个金月兰了解多少?”
齐怀仲认真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个金月兰,当姑娘时,也是名动全国的风云人物,七十年代末就捐了二十万遗产。对了,她好像和天雄同一年当了什么十大新闻人物。你怎么不知道金月兰?”陆承伟朝后仰仰,闭上眼睛,“那时候,白天我在哈佛工商管理学院读书,晚上在一家中国餐馆洗盘子,假期四处旅游,想在什么地方突然间遇到一个叫袁慧的中国女人。我只知道中越间发生了一场局部战争,刚刚成了我姐夫的史天雄参了战,又生还了。他们还是旧相识?还有别的吗?”齐怀仲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了,“我知道的情况,西平的小报都登过。说她办这个‘都得利’,是为了给女儿交择校费。好像她早离了婚……”
陆承伟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说道:“我想她也是个单身女人。共产党中的圣徒,也是人呢!我一直给我姐报平安无事,原来天雄已经开始重温旧梦了。”
奔驰600拐向滨江路,速度慢了下来。陆承伟突然又叫起来,“是她?快,追上那个白衣女人!就那个,和长头发男人并排骑车那个。快——你怎么停下来了?”齐怀仲指指前面的车,“红灯。再动就追尾了。你认识?”
梅红雨和男朋友古狼拐向右面一条小街,从陆承伟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
陆承伟在车里感叹道:“可能是幻觉,袁慧不可能在这里出现。那个穿白衣服的,还是个小姑娘。回家吧。”
这时,史天雄已回到牌坊巷。省工商银行对“都得利”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又对史天雄谈的发展规划兴趣很大,建议“都得利”公司搞一个详尽的策划书给他们看看。金月兰就让史天雄回住处把策划书草拟出来。
这个时候,红太阳电子集团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陆承业和西平电视台新闻评论部《今晚十分》首席主持人梅丰,在“都得利”总店门口上了陆承业的奥迪车,准备去牌坊巷见史天雄。梅丰留着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音员李瑞英同样的发型,显得英姿勃发,看上去要比三十八岁的实际年龄小七八岁。她和陆承业在一起,容易让人联想到老夫少妻在林荫道上散步时呈现出的温馨。金月兰站在店门口看着奥迪远去时,心里就感觉到了这种温馨。
奥迪车驶进牌坊巷时,坐在理发店椅子上的诗人古狼的披肩长发,已经变成了板寸。古狼出道稍晚,没有赶上城头频换大王旗、各领风骚三五天那种可以凭一个怪诞的流派名字、一两句可以撩人耳目的诗句一夜成名的诗歌的黄金时期。自视甚高而诗名不盛,淤积太多的怀才不遇,就以狷狂的形式表现了。平日冬季的古狼,留有一头齐腰的披肩长发,脚穿过膝的长筒马靴,因为身高不足一米七零,上下各占三分之一的黑,挤得紧绷在白色牛仔裤中的臀部格外显眼。梅红雨知道古狼的一头长发肯定要惹梅兰的反感,好说歹说,才换成了板寸。板寸和长马靴一搭配,味道仍是怪怪的。古狼弯腰捡起一缕长发,伤感地说:“这可是我为爱情牺牲个性的重要见证,你应该好好珍藏。”梅红雨真的把那缕长发接了,小心放进自己坤包里,“遵命。记住,我妈是个病人,说话直些,能忍一定要忍。过了她这一关,什么障碍都没了。”古狼很绅士地朝梅红雨鞠一躬,“遵命!夫人。丈母娘的重要性,每个准女婿都心知肚明。”惹得几个发廊妹笑作一团。梅红雨把礼物递给古狼,“今天你只能向我妈叫阿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