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林扳着指头,认真地说:“有这个可能。前年,英国出了一个八岁的小母亲,创了一项吉尼斯纪录。这项纪录本来应该属于你。可是你上幼儿园时,中国还没刮性解放之风。”陆小艺又笑了,再次端起酒杯,“想不到,你还有点幽默感。来,为苦中作乐干一杯。”
说着,喝着,一瓶威士忌已经快见底了。
钱林欣赏着处在微醺状态的陆小艺,拿出小火煨肥羊的功夫,不紧不慢地说:“小艺,刚才歌女唱了《亲亲我的宝贝》,听上去怪怪的。这首歌绝对是爷们儿才能唱的,女人,有什么宝贝让男人亲?由这首歌,我想起去年在昆明听到的一个谜语,这个谜语堪称神品。一个谜面,四个谜底,个个对得严丝合缝。你想不想猜一猜?”陆小艺哧哧地笑笑,“说吧,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钱林正襟危坐,慢慢说道:“这个谜绝对很美。谜面是吹箫,你说美不美?一个孤独的女人,用箫吹出一首凄恻哀怨的长调,如诗似画,真是好东西。谜底是四个,打一字,打一双字叠词,打一道最近几年流行的一道菜,再打一首流行歌曲的名字。”陆小艺想了片刻,说道:“你别卖什么关子了,有屁快放。”钱林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肯动脑筋呢!这个字很好猜,是个咬字。一个口一个交,不咬住箫,怎么吹呀?叠字是吞吞吐吐。不吞不吐,没法换气,箫也吹不好。这道菜名呢,就是西芹,用的是谐音,又吸又噙,不吸不噙,这箫也吹不响。歌名呢,就是刚唱过的,《亲亲我的宝贝》。你仔细想想,不是很有内容的一个谜吗?”说罢,笑吟吟地盯着陆小艺的眼睛看。
陆小艺撑不住,放肆地笑几声,笑骂道:“你他妈的真是个流氓!也只有你这种烂脑袋,才会编出这么下流的谜来。我又不是屁事不懂的小姑娘,用不着你费这么多的口舌。你的心思,我早明白了。第一次见你,我就知,知道你是个什么仁儿!”钱林兴奋起来,问道:“杏仁儿?花生仁儿?还是核桃仁儿?”陆小艺伸手揉揉太阳穴,“那要等尝过之后才知道。初步考察,你还行,已经修炼到不看女人的脸了。小姐,买单了。”
等小姐把钱找了,钱林装作无知地问:“不看脸,我看什么呢?”陆小艺站起来,用手撑着隔板,说道:“脖子以下,大腿之上。你是个实用主义者。你这种小白脸,多半是浪得虚名,中看不中用!不过,和你谈话,很愉快。这里乱糟糟的,麻烦你送大姐回酒店吧。”钱林也站起来,迟迟疑疑道:“剧组人多嘴杂……大姐你今晚又喝高了,不如就近找家酒店,早点休息吧。”陆小艺冷笑一声,“我到西平还要自己找酒店住吗?让你去看看我住的总统套房。”钱林道:“我这个乡下人正想开开眼界。”说着,揽了陆小艺的腰往外走。陆小艺扭头一眼钱林,“你小子可别得陇望蜀!我只是为你提供一个做绅士的机会。”钱林接道:“我十分珍惜这个机会,肯定不会得寸进尺。”
两个人出了“卡卡嘟”,坐出租车去锦江饭店。
燕平凉兴致很高,边吃边聊,不知不觉,晚饭已吃到十点多钟。因时间太晚,燕平凉又忘了派车送客,杨世光自告奋勇送江榕回家,史天雄送金月兰回宴园小区。
走到五号楼下,两个人站下了。
金月兰很想请史天雄到家里再坐一会儿,可一想到晶晶在家里,心里又直打鼓。一两个月来,金月兰三次准备请史天雄和杨世光到家吃顿饭,都因为女儿不肯合作而放弃了。犹豫了一会儿,金月兰说:“天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些天可把你累坏了。”史天雄道:“身体有点累,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转身迈着大步,朝小区外走去。
上了出租车,史天雄什么也不想了,不一会儿,他竟睡着了。没做美梦,也没做噩梦,只有微微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八点,陆承伟去了“都得利”总店。他希望史天雄能参加九点半举行的签字仪式。缺了史天雄这个观众,是一大缺憾。杨世光告诉他,史天雄感冒复发在牌坊巷休息。陆承伟算算时间,只好放弃原来的打算,自己开着奔驰,去锦江饭店接陆小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