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8)(1 / 1)

英雄时代 柳建伟 949 字 2个月前

陆承伟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起来,最后被一层似雾似霭的东西罩住了。他把头朝方向盘上撞了三下,喃喃自语道:“这是天在折磨我。我以为我的血早冰冷了。难道这一回还是幻觉?袁家的双胞胎抗战期间都在西平……难道袁慧真的在西平?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齐怀仲也不敢多问,说道:“记得上次也在这个区碰见她,估计她在这一带住。你知道她的名字,可以通过有关部门查一下。你还能不能开?”陆承伟道:“手脚发软。你开吧。”

三天后,陆承伟得到了公安局朋友搞来的一份袁姓人在西平的基本情况。西平现有袁姓人八千九百一十二个,其中女性四千三百二十个,二十五到五十岁之间的共一千零八十一个,用陆承伟提供的袁慧少女时代的照片和这一千零八十一个袁姓女人身份证上的照片对照,只有三张照片有些相似。结论是:查无此人。

陆承伟并没死心,吩咐齐怀仲把袁慧当年送给他的小照片翻拍了,放大成二十四寸,装进相框里,挂在客厅的墙壁上。齐怀仲跟随陆承伟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陆承伟对一个女人如此痴迷过,不禁有些纳罕。当天晚上,齐怀仲见喝了茅台酒的陆承伟谈兴很高,说道:“原来,女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很重啊!人说比大海宽阔的是蓝天,比蓝天宽阔的是人的心灵,真不假。你的这些历史,我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呀。”陆承伟望着墙上的袁慧,开始了长长的倾诉:“天下没有生就的浪子。不管你从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出发,都引导不出这个结论。人是社会的人。是社会把人变成了各色各样的人。在这方面,我是马克思的信徒。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原因很多,这个袁慧是个关键因素。十三岁多一点,我就爱上了她。这份爱没有因为时间的淘洗而褪色,反倒更加鲜亮了。这很奇怪。其实,我和她的感情,恐怕……怎么说呢?我只说出一些事实,是不是爱情最好由你来判断。在大槐树上,我一直用望远镜看她、研究她。她的笑很丰富,当时我统计出来有二十四种。这二十四种笑,都能向我展示独一无二的美。她有两个酒窝,左边的深些,右边的浅些,这种差别,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右边的眉毛,比左边的眉毛短了一些,正是这点不对称,使她的眼睛显得格外生动。她的睫毛很长,而且很整齐,坐在秋千架上,这睫毛就像两道黑帘子一样,一关一合,十分有趣。只要是她暴露在外面的器官,我都观察研究过数十遍。她只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但她的内裤却只是粉红色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想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有罪吗?”齐怀仲挠着头笑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在大槐树上,怎么能看到她的内裤是什么样的颜色。”

陆承伟喝口茶水,“这需要发现和等待时机。有一天早晨,北京刮着阵风。那天,我正在仔细观察她的小腿,突然间,她的裙子被风撩起来了,我看见了,意外地看见了少女隐秘的部位。可是,等我从槐树上下来,我已经不敢肯定她的内裤是粉红色还是米黄色了。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在大槐树上整整守候了二十三天!我需要风,需要五级以上的东南风,只有五级以上的东南风,才能把她那白裙子撩到那个部位。这东南风还只能是阵风。如果五级的东南风持续刮着,她坐在秋千架上时,就会事先防范,将大摆裙紧紧地裹在线条分明的大腿和臀部上。她是个早熟的姑娘,又很有教养。直到今天,只要我看看女人穿裙子时的坐相,我就能判断出来她在少女时期接受了什么样的家教,她的母亲曾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袁慧的母亲毕业于西平医科大学,当时是校花。我现在做事的风格,与大槐树上这次经历有很大关系。”齐怀仲听得直咂嘴,“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只会在河里摸鱼。不过,我觉得内裤的颜色不一定只是粉红色的吧?”

陆承伟身子朝后仰仰,齐怀仲,“如果仅仅只观察到了这些,袁慧不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每天早上,她要做三种功课。坐在秋千架上晨读,弹钢琴,做操。做操是第一项,然后是弹琴,最后才是晨读。开始的几个月,我一直认为她一起床就弹钢琴。有一天,我起得早,才发现她先要做十分钟操,穿着白色的紧身运动衣。和她有点熟悉之后,我才知道,她对我在槐树上用望远镜看她是早有察觉的,但她就是不说破。有一天,我终于看到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她在琴房里,背朝着我,把运动衣脱掉,换上了白裙子。练琴的时候,她喜欢把窗子打开。我现在无法向你描述当时我看到一个成熟少女胴体时,那种平生仅有的感觉。我只知道,这一瞬间,对我的生命具有革命性的意义。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明明知道我能在树上偷看到她换衣服,为什么她还常常在换衣服时,忘记关窗子呢?我、天雄和她成为朋友后,她这种疏忽就更多了。在很多年里,我一直认为她和我玩这种游戏是出于爱,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么做可能更多因为少女的天性吧。现在,你对粉红色还有疑问吗?”齐怀仲摇摇头,没说话。(未完待续)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