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东正待要问康康傻笑个什么傻了不是,康康未卜先知地指了指亚东的脑袋,说道:“你看你的脑袋上……”
不待康康说完,亚东就好奇地问道:“我脑袋怎么了?”便用手又往脑袋上抹去,“没有什么呀!”忽然又似有所悟,挥舞着小拳头盯着康康问道:“你也笑我,哼!”
康康哪知道平时很机灵的亚东,现在竟这么愚笨,心想大概是剪了头发的缘故吧。连忙怀愧道歉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笑!”然后又蒙住嘴,看亚东气得不说话,康康又接着说:“哦哦哦,不是不是,我笑的,可是我不是笑你的脑袋,我是笑你脑袋上的泥!”说完之后又用手紧紧地蒙住自己的嘴。
顿时亚东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是笑自己笨,是看到康康在慌忙解释中,也不觉把手上的泥土抹到自己的嘴上了,而且更好笑的是,康康被误解的那种委屈劲儿,在亚东看来就异常好笑。
两人便从小水塘里捧着水替对方洗着,过路的行人看了都不觉叹道:“这家这两兄弟!”
不觉已过了晌午,阳光已不那么强烈,亚东忽觉得一阵头晕脑胀,便先走了,不一会儿康康也被叫走了。
“这么大了,还在玩泥巴,成什么样子?”康凯瑞靠在自己打制的大靠椅上,叼着康康的爷爷留下来的大烟斗,厉声问唯唯诺诺站在自己面前的康康道。
那烟杆是用细竹管制成的,已熏成了咖啡色,锃亮锃亮的。就在康康的爷爷去世时,奶奶曾建议把那烟斗烧了化去阴间给老头子用。
可康凯瑞好歹也是读过书,接受过毛主席语录的人,虽在其他事情上他可以听老母亲的,可就这一件他死活不肯,也就是说只有这一件事他坚决肯定没有什么阴间阳间的,人死了就是死了!
康康站在父亲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屏住气息,沉沉地低着头,双腿不住地打颤儿。
屋子里就康凯瑞和康康两人,康康的母亲被刘三娘邀过去了,康琴想找亚碟谈心,便也跟着去了。康凯瑞厉声问了康康一句之后,再没在说什么,只把个烟嘴含在嘴里,边吸着旱烟边沉思着。
顿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康康觉得要用力吸气才缓得过来,可是又不敢,其实吸气是可以的,或者康康生来就胆小,又看到父亲平日里玩斧弄锯,好端端门口一棵大树,现在已平整整地放倒在院子里,所有树杈一个不留,全都身首异处,只剩下一棵粗壮的树干,光溜溜地像被人强制剥去了衣服的女子,害羞地躺在横七竖八乱成一团的树杈中,由此康康变得不得不胆小。
“康康,你不是很喜欢翻你姐姐的课本吗?去拿笔和纸来爸爸教你写123。”康凯瑞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对康康说道。
一时屋里都笼上了一层青烟,康康隔着青烟看到父亲前两日刚刮的胡子,又冒出了唏嘘的胡渣子,翘着个二郎腿,整个身体都窝在靠椅里,而父亲的嘴里还不停地吸着烟卷,像供着香烛的财神爷正在享受着最后的晚餐。康康咳嗽了两声,便依照着父亲的吩咐,取来了姐姐的纸笔。
阳光透过窗户懒懒地照在茶几上,康康摆在茶几上的空格纸在阳光下变得鲜活起来。
<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