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算是没有。”心理和语言上的欺骗不算的话,陆雀除了讨打一点,还真没对云莲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慕容桃灼没有接着问下去,他微微俯下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勾起云莲肚兜绕在背后的绑带,好将药膏送到绑带压着的那片伤口上面。这个举动似乎有些刺激到了云莲,她身子忽然极度不适应的动了动,下意识就伸手想将慕容桃灼推开。
药瓶被打翻在地,云莲睁大了眼睛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来得及看见慕容桃灼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似乎对她想将他推开的这个动作感到相当的不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容桃灼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慕容桃灼的长发从背后泄了下来,软软的拂落到云莲的面颊,带来一阵清淡的香气,发丝绕在她的脖颈,就像有双手在痒痒的逗弄着她。他双手撑着云莲两边的床榻,将云莲整个人都压在了身下,慕容桃灼温柔的,缠绵的在她唇上舔舐轻咬,低迷的嗓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惑力,要将人魂魄都勾了过去。
“你敢推开我?”
温柔沙哑的语调像是穿肠剧毒一般,折磨的人神志不清,气血翻涌,云莲被他吻的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呜呜的声音,一时间并不宽敞的卧室内弥漫上一种极度缱绻暧昧的氛围,带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旖旎。
这个蛊惑缠绵的吻漫长又美好,就在也许要深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不大的动静,却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床上的二人一愣,一同望过去时只见慕容画倚靠在门边,她面色苍白,身子看起来柔弱无力,似乎随时都要瘫倒。
三人之间气氛突然变得极其的诡异和尴尬,慕容画望着眼前这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面色迅速的红了起来,只是似乎从前从未见过,一时间视线竟不知避讳的直视着云莲只着肚兜的上身,床上衣物散乱,青丝铺满,慕容画怔怔的望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云莲此刻微微喘息着,带着少女特有的芳香气息,裹着药味喷薄到慕容桃灼的脸上,慕容桃灼迅速的回过神来,眼见靠在门边的慕容画身子一歪,就要倒到地上,连忙起身上前,飞快的伸手将她托住。
“三妹?你怎么起来了?”他扶着慕容画,将她带到座椅上,慕容桃灼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温暖真切的关怀。云莲拢衣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七哥……我,我做噩梦了。”慕容画嗫嚅道,眼里泪光粼粼,娇柔动人,她小手轻轻扯着慕容桃灼的衣角,“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怕一醒来看不见你,又会被谁带去不认识的地方……”
看见慕容桃灼有些迟疑的神色,慕容画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在眼里酝酿着,放佛随时都要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七哥了?呜……我不是故意……”
慕容桃灼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顺着慕容画柔弱的发丝一上一下,幽深的眼眶里,仿佛玉一般顺润纯净的瞳孔,他望着慕容画,声音极尽温柔,“无妨,我陪你回去。”
慕容画一张小脸净若西子,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柔弱的让人看一眼就想保护的可人儿。云莲的印象中另外一个让人觉得柔弱的女子就是在药王谷中遇见的白夜宫宫主白夜姬,但是白夜姬和慕容画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慕容画柔弱美好的就像一片娇嫩无害的花瓣,虽然羸弱,却带着勃勃的生命,而白夜姬给人的却是一种病态的,死气沉沉的美,阴柔孱弱,却毒如蛇蝎。
一路来云莲遇见过不少貌美的女子,如带刺玫瑰一般的元袅袅,机灵狡黠的鱼期,清冷如雪的宁素,甚至还有那个一面之缘的妖娆大方的酒娘,云莲望着靠在慕容桃灼怀里的慕容画,她的眉目清润,小鸟依人,那一瞬间云莲忽然明白了自己心塞的缘由。
慕容画竟是像极了自己,初下灵山的那个自己,涉世未深的少女踏入江湖,独自一人面对腥风血雨和尔虞我诈,就像暴风中随时要被撕裂的一朵花,并不粗壮的根抓着泥土,无力却顽强的做着殊死抵抗,只要是有恻隐之心的人,没有谁会忍心放着她不管。
只是这一路走来云莲已经经历了太多,一次又一次从地狱的门口折了回来,哭过笑过,期盼过绝望过,在这片浩瀚无垠的江湖中她渺小的就像一片跌落下来的落叶,被巨浪打入深水,又浮起,又被打入,从最初的茫然懵懂到逐渐学会思考和反击,她在开始尝试担负起自己的重量,在乱世中生存,这种坚毅和沧桑属于每一个老练的江湖人,也将刻上每一个即将老练的江湖人的身上心上。
这种诅咒一般的烙印没有人可以逃脱,在这翻涌不息的江湖中,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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