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银狐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样了。方才让你保护好自己，居然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他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华霜知道他带着嘲意，但是现在却没有心情跟他较真。她担心的，只是怎么击退这银狐身后的这一群。

墨昀壑的伤势不轻，即便能以一当十，可是面对这么多的野兽，全身而退的机会也很小。

她再看了一眼，超出他们想象的这么多的，凶兽。

“王爷知道雪狐为什么珍贵？”华霜忽然问道。

墨昀壑有些惊讶于现在这种时刻她居然有闲情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回答：“大概是皮毛稀有罢。”

华霜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一部分原因是如此。但更重要的，是它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味。”她顿了顿，“一种让人和兽都趋之若鹜的，气味。”

——

终点处所有的人都等的焦急。因为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未曾有一个人出现。

暮色的悄悄降临，让这场比赛又染上了一层莫名不安的意味。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比赛要以平局结束时，一个身影从绰绰的火光下，缓缓走来。

他的高大的、墨色的身影，在黑暗下显得愈发挺拔如神祗。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每个人莫不是一愣，一惊。

哦，墨昀壑。他，竟是墨昀壑！

皇帝也是半惊半喜，不过他将那欣喜藏得深了些，以至于外人瞧见他的模样，仍是一贯面对墨昀壑的那种，淡淡的，没有波澜的。

“儿臣将银狐呈给父皇。”墨昀壑双手举过头顶，正好将自己的面庞隐在黑暗下。

这时才能听见皇帝的笑声：“好啊，好。”

周围的人也陆续附和着笑了起来，但这笑不仅没有让墨昀壑觉得高兴或是什么。周围的声音渐渐被一层穹膜隔绝开来。恍惚间，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快影。他想起从小到大，自己的身边出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漠视他的，恭维他的，还有说喜爱他的。可是没有一刻，他不觉得孤单。

而这一刻，这种感觉尤甚。面对这群口蜜腹剑的人，他只觉得厌烦，更是无力。厌烦这种心口不一的算计，可是他一直追求的，不就是这样吗？被众人包围，赞扬，还有追捧。

这些果真就如此重要？以前他很确定，但现在却有些迷惘。

尤其在那个女子义无反顾地跳下高地，引开兽群奔跑时回过头看向他的那一眼，深深刺进了他的心。

那一刻，她像在说，快带着银狐离开。又像在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快会回来。

不不，按照她的性格，她应该是脸带着笑意道，怎么样，被本王妃潇洒的背影折服了罢。

可是种种的种种，都是他的猜想，不是她真正所说。到了最后，他用她留下的药粉将雪狐迷晕时，竟抱着这灵物在雪地里呆呆站了一刻有余。

阮华霜，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你知不知道，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人，对我好，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是要报答我的什么。

那你呢，你对我好，目的是什么？

还有，你明不明白，从始至终，我不想欠你的，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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