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是后事 暂且不表
书房内
阮国公让墨昀壑坐在自己的右首 静待着墨昀壑开口
墨昀壑也不拐弯抹角 直接道:“实不相瞒 今日小婿前來 有一件事需要请教岳父大人 ”
自他一进门始 就一直在用“小婿”称呼自己 态度恭敬 看來确实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单纯的晚辈來自处
阮国公听完心念一转 问道:“王爷有何话问便是 无需客气 ”
墨昀壑淡笑道:“说到底还是朝堂之事 岳父出入朝野几十年 对此深谙其道 小婿如今遇到困惑 想到的第一人自然也是岳父 ”
“王爷谬赞 ”
墨昀壑也不再戴高帽 他敛下神色 有些凝声道:“岳父可知近日太子府的消息 ”
阮国公眉头一皱:“太子 ”
“不错 早先父皇派岳父亲自前往北境将太子接回临城 却在太子回临城之后便将他一人放在太子府将养 再未让他露面 对此事 岳父难道就无一丝的怀疑 ”
阮国公想了想 谨慎道:“皇上的意思 做臣子的又岂可妄自揣度 ”
墨昀壑又是一笑 只是眼中再无半点笑意 他站起身 慢慢踱到窗边 许久 道:“岳父大人早将官场的是非曲直看的通透 自然懂得明哲保身这一词 但想必岳父也知 ‘兔死狐悲’的下场是为如何 ”
阮国公现在已经顾不得顾忌墨昀壑话中的映射之意 他蹭的从凳上站起 表情凝重 问道:“王爷想说什么 但说无妨 ”
墨昀壑回过头 眸光幽深:“本王想要的 只是岳父的举手之劳 ”
阮国公微收下颌 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现在做的一切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想扶六弟上位 并且为了达成此目的 还不惜以太子作为踏板 助六弟……扫除威胁 ”他沒有说出來 能让皇帝看做威胁的人 其实只有他
阮国公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就算本王甘心情愿地舍位让贤 让六弟继承大统 可又有谁能保证 最后新君不会因为忌惮而痛下杀手 ”
并且到时候下手的对象 不会只是墨昀壑一人 还会有和他有着万般联系 又是两朝元老、手握重兵的阮国公 甚至连阮家人都逃脱不了
阮国公的脸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然后这缝隙越來越大 大到他难掩惊疑之色
“这……”
“岳父不必怀疑 父皇是什么样的人 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那么由他教导亲传之下的新君会如何抉择 一目了然 ”
一目了然 是啊 到时候罢官抄家 甚至是身陷囹圄 哪一样还不能预见 可即便是这般 在阮国公的最心底 还是无法完全下定决心
“皇上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 还有越王 越王也是王爷的亲弟弟 老臣认为……事情总不会发展到如此罢 ”说到最后 他自己的底气都不足 任谁都知道 他这是只是在自欺欺人 古往今來 为了那个位置杀父弑兄的 难道还少吗 其中有不少人也是抱着那些许的侥幸心理 认为血浓于水、骨肉至亲 以为就算是最后一搏失败 上位的人也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赶尽杀绝
可是他们都忘记了 一日既能为对手 万日都不会再有回头
这一条 沒有人比墨昀壑更烂熟于心
阮国公在触到墨昀壑的眼神之后终于静默下來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 开始在屋内缓缓踱步
墨昀壑也不再多说 只等他的决定
终于 当火烛噼啪大响了一声之后 阮国公也停住脚步 看向墨昀壑 道:“王爷需要老臣怎么做 ”
墨昀壑嘴角一勾 他知道 阮国公这是应了下來
于是他迈开步子 一步一步有力地走到阮国公面前 他从烛火的逆光之处行來 高大的身影显得愈发颀长挺拔 似是伟岸的仙神一般
而在他走近之后 也让人看清楚了 他的眼中藏着什么
那深藏不露的肃厉之感
还有那 志在必得的 坤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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