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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捧腹大笑，“讨债，你有借据吗？我们家什么时候欠你债了？”

“我知道了。”庄氏看向沈希，说道：“希儿，去拿药匣和钱匣来。”

王菜花捂着手，哇哇地哭了起来，“好毒的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希最先发现异状，套了衣服，立刻赶了出来。“你们想干什么？”成群结队来到她家，必定没好事，沈希语气不善。

庄氏出了屋子，她穿戴朴素，只着暗色儒裙，插荆钗，不施脂粉，看起来有些憔悴，神色却很坚毅。她神情肃穆，举手投足间，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她轻启又唇，淡淡地说道：“既然是来要债的，好好说便是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庄氏点点头，说道：“王九伯言之有理，只是借据，我已经收回来了，再给你们，岂非又向你们借了笔钱。”

次日，庄氏以仙灵膏还债之事，传遍了沈王村。天刚亮，就有几个人到了偏僻的土胚屋前，东张西望。

沈希的动作很迅速，没一会儿，把桌子、凳子、钱匣、药匣、秤之类都拿了出来。

“希儿，称四两仙灵膏。”庄氏又说，“王九伯，请你回去后，替我和乡亲们说说，我沈庄氏绝不会赖人银钱，若家中有急事，纵使砸锅卖铁，卖田地，我也会把钱还上。请乡亲们不要着急。当初，我丈夫沈林在的时候，都曾照顾过大家，村里的石水渠便是他个人出钱修的。给了大家许多便利，还望乡亲们也与我这寡妇一些便利。”

“我家有两人被咬，需四两仙灵膏。”王九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庄氏将剩余的借条，拿出来，细细数了数。

沈希关切地问道：“这次还了多少？”

沈希安慰道：“娘，你不必担心，钱很快就能还上，我今儿去一趟西山，再摘一批仙灵草，这样钱定能还上。”

一旁的村民终于看不下去，纷纷来拉王菜花。他们倒不是怕王菜花伤到沈希，而是怕沈希把王菜花打死。

王菜花知庄氏素来柔顺好欺负，捋着袖子，就逼近她，抬起手，指着庄氏，“好你个贱……啊！”

沈希笑道：“娘，你别担心，鼠精只咬他们。他们定是触怒了山神，才会如此。我之前去那么多次，都不见有鼠精，它们定是不会咬我的，放心吧。”

王菜花古怪地晃了晃身子，说道：“我用盐洗了牙，谁说我没漱口了。”

王九伯直言不讳，“我们现在明白，仙灵草不是一般人能种得出来的，我们不再敢奢望此事。只是，那天的借据可否还给我们。你知道，我们都是乡下人，攒些银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呵……”沈希冷笑，“到底是谁大清早跑别人家来放泼使刁？还好意思说我。莫不是你们都闲得没事？”

“不过，”庄氏补充道，“我不会赖你们钱财，等我家希儿，把这批仙灵草种出来卖来，才有银钱进账。在那之前，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王菜花面色发青，“你使诈骗去了借据。今儿，必须把银钱还我们，不然……”

王菜花疾声厉色，“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竟在你姑奶奶面前放肆！告诉你，今儿我们就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