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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她家门口停了。赶车的家丁将帘子掀开,里头钻出个妇人。只见她绾着宝髻,插着玉簪,着一身素色衣裙,面上薄施脂粉,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从容端庄。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庄氏金兰姐妹的赵心兰。
沈希可不想糟蹋好东西。她只能再次编撰谎言,“我遇到她。她将我叫住,问我认不认识庄惠,我说是我娘。她就说她是你的金兰姐妹。还问我住在哪里。”
沈希自知不可能再问出些什么,只得作罢。
原是这样,庄氏真是太多愁善感,不似个农村的媳妇。沈希摆了摆手,“我可一点儿都不委屈,外出走走,我挺喜欢的。而且种植仙灵草,也是我所爱之事。娘,真的不必忧虑。”
家丁将半个身子探入车内,抽出大包小包许多东西,站在赵心兰的身后。赵心兰朝里走去。
庄氏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平定心神,“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希儿,你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庄氏低垂着眼眉,开始整理长长的绿色麻料。
赵心兰没想到庄氏还是如此抗拒她,直接给她吃了闭门羹。她定了定神,在门口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手敲门。“姐姐,开门,是我,心兰。”
小黑委屈地呜呜直叫。
沈希无耐,只能劝慰她,“娘,你既然喜欢我穿裙子,那你就做一条吧,我无事时,也是可以穿的。”
两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最后将目光落在主母赵心兰的身上。她也很是慌乱。
沈希一看她脸色,知道事情不好,恐怕她们之间有许多故事。细想赵心兰的表情,带着悲伤,甚至是愧疚,而庄氏却更多的是愤怒。难道赵心兰做了对不起庄氏之事。
沈希扯着好不容易得的麻料,说道:“娘,你穿这料子,帮我做套短衫长裤,袖子裤口小些,最好可以扎口儿的,那样方便干活。”
庄氏拿了红缎子,说道:“希儿,娘给你做身裙子吧,这颜色正适合你的年纪,很是俏皮可爱。”
小黑立马高兴了,将花生舔进嘴里,吃得极欢。逗得沈平咯咯直笑。
“何止是不喜欢。”庄氏说,“娘恨透了她。是她害了娘一辈子。”
庄氏的脸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如同夏日的天空,说变就变,怨气和愤怒立刻显现出来,“你怎么知道她的?”
沈平听到母亲的哭喊声,弃了小黑,趴在门上,担心地问道:“娘,你怎么了?摔倒了么,怎么哭了?你开开门啊,我看看伤哪里了?”
庄氏在里头恐怕早就看到赵心兰了,非但不出来,而且把门狠狠地一关,还上了门栓。
若是把实情说出来,按庄氏现在的表情,恐怕会把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全都丢出去,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好,我去看看她。”赵心兰侧过脑袋对家丁说,“把东西都提出来。”
沈希侧过脑袋端详着庄氏,“娘,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生气,你不喜欢她么?”
庄氏听她说得好笑,用帕子抹了泪,“你这孩子,说的什么不着调浑话。为娘哪里是伤心自己没新衣服。只是听你说,不要红裙子,只要干活穿的衣裤,娘才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