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该如何寻找才好?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郝俊又叫了一壶酒。
萧瑜还没回过神,端起大碗饮了一口才意识到是酒,酸败诡异的味道冲喉而入,呛得她咳嗽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
郝俊进门看见萧瑜就大笑着喊道:“小兄弟你不用担忧了,我打听清楚了,是你那两个跟班起了坏心想把你……”看到众人纷纷看过来,忙截了那等不干净的话,“跟郡王府没半点关系,唬人的。”
郝俊倒也没避忌,爽快地说了,还道:“有空到家里去坐坐。”
此言一出,却见那男子似乎露出些许腼腆之色。他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才痛快道:“我叫郝俊。原是我故去的娘希望我能长得好些才起了这名,让你见笑了。”
只是那些人是怎么确定玉坠不在她身上了呢?他们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靖南郡王那边的,他们有何企图?还有那个奇怪的青年男子,他是真的碰巧撞上亦或居心叵测……
说着郝俊又拿过酒坛,给萧瑜倒了一碗。
傍晚说书散场的时候,郝俊回来了。
虽然那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只要现在还没出了岭南,就还仍来得及。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人都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萧瑜,仿佛她就是一块金子似的。不过也差不多了,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啊。
“我还真以为这作战英勇的将军会这样死掉,那就太可惜了。”那男子摇头感叹道,“若死在战场上还罢了。”
“这酒味怎么如此奇怪?”萧瑜一边顺气一边道,“别是放坏了的吧?”
不过,萧瑜推断,从他们没有什么后续动作而王贵和许进才又说认错了的情况看,那些人已经暂时消了疑虑,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于他们有利的东西或者觉得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年纪真是小,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不由蹙起眉头。
无论是赵管事还是王贵和许进才,三人所言均有许多可推敲的地方。要是这件事当真与姓赵的没有关系,那两人就不会在人后密议时还提到他。而且王贵和许进才先说认错人了后来才改口,可见他二人应该是找什么人,后面撇清赵管事多半是受了人威胁或利诱。
见萧瑜相问,男子一拍桌子道:“那将军被人拦下了,只割破手指头,怎会有事?说书的讲了,十指连心,指头流出来的血可不就是心头血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多谢大哥。”萧瑜立即站起来,郑重行了一礼。
那男子抬头,见是萧瑜,热情地拿过一个大碗放到她面前就要给她倒酒:“来,小兄弟,你也吃!”
“可找到了人?”萧瑜问道。
“你没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萧瑜笑道,“对了,还要谢谢你告知我这个话本的结局。”
萧瑜心中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郝俊问道:“小兄弟你多大?我今年十八,你不至于要称我大伯吧?”
不过那两个人……萧瑜敛下眼中锐利的光芒:之前她还有些犹豫,虽然作了手脚却仍有所保留,现在可完全没负担了。既然他们心怀不轨,那她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她正愁没地方试一下新配出来的那些药。
“当然,只是不知大哥家在哪里?”萧瑜道,顺势问了其家住何处及家中的情况。
郝俊点头,道:“我把那二人教训了一番。他俩先是说自己认错人了,接着看到赵管事,才说是他们想把你卖到那等肮脏的地方去。”说到这里他不由看了下萧瑜的神色,见此没什么反应,以为她年纪太小还不懂,继续道,“我听到后已经狠狠揍了他们。”
“知道了。”郝俊挎上刀大步往外走,“我在城里也颇识得一些人,这就去问问看。即使是郡王府也得讲道理,总不能平白害人是不是?”
十八?
萧瑜的毒术可不是学来风花雪月的。
萧瑜看着郝俊就是一副说话直爽行事粗疏的样子,茶不知味地在客店坐了半天,只知道下午的话本大概讲的是道教高人济世怜人最后成仙的典故,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萧瑜按捺下心中的惊疑,对于男子的鲁莽有些无奈,扯出一个笑,道:“也许是我本想提前打发他两人走,他们短了银钱气不过,在那里胡言乱语。如今他二人也离开了。承蒙提点,十分感激,我一定多加小心。现下我还有事,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