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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仪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那小丫鬟忙道:“对不起,四少奶奶,都是我不好,惹起您的伤心事了。”
说着那小丫鬟又哭了起来,稚嫩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心疼,子仪看着她不免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叹道:“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人间了,我也很想念他们。”
李元吉歪歪斜斜地走到床边,爬上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了看子仪,伸出手拍拍她的脸,“你醒了?”
世民心里一恸,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她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做人,她心里究竟压抑了多少事?这一刻世民觉得这个瘦弱的女孩竟如此让人心疼……
“哟,四少奶奶醒了?”四喜不客气地说。
可是也不能让她这样一直哭啊,世民搂紧她的腰,换上调侃的语气:“喂,我可没想用这两只镯子当聘礼,但你现在的表现算投怀送抱吗?”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把眼泪,“四少奶奶,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但是四少爷说了,既然那么多人去大兴了,这房子倒是空出来了,四少奶奶就不必住这儿了,给四少奶奶换一间大点的房间。”四喜笑的得意。
见子仪不说话,四喜幸灾乐祸地接着说:“不过,你现在可比我惨多了。四公子那一顿鞭子不好受吧?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本来已经有了身孕,可就是因为那一顿鞭子小产了,现在肚子还疼不疼啊!”
子仪在疼痛中睁开了双眼,还好,这里是李元吉的房间,她还没死。她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人,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想起昏过去前看到的那一幕血腥的场面,子仪仍觉得不寒而栗。李元吉,他太可怕了!
她竟哭着抱住世民,世民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这镯子能回到你手里,也可安慰你祖母的在天之灵了。”
“你小产了,可是我有孩子了。”四喜扬着头骄傲地看着子仪,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跟了四公子这几年,老天可算开眼了,现在我有了四公子的骨肉,终于摆脱做下人的身份了。哦,对了,我姓童,以后你得叫我童夫人了。”
大业十三年末,当然,此时在大兴已改作义宁元年,世民率大军征讨薛举。此时薛举登基称帝,国号西秦。
“是。”那小丫鬟懦懦地答着,然后笨手笨脚地收拾子仪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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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是你。”子仪虚弱地说。
子仪的身子太弱,腿一阵阵发软,饶是那么破的床,子仪躺上去也很快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被一阵低低的哭声吵醒。
哭声马上止住,子轩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会领你的情,这两只镯子本来就是我的!这叫物归原主。投怀送抱……你想得美……”
咣当一声,门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李元吉带着浓重的酒气,晃晃荡荡地进屋来。子仪缩到床角,背贴在墙上,恨不得能把自己挤进墙里。她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惊恐如一把长剑,从头顶,喉咙,心脏一路狠狠贯穿,子仪只觉得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子仪说:“什么下人、主子的,这世上的人生本来就是平等的。你还小,这里条件这么差,你若再睡在地上,以后会落下病根的。以前我和我妹妹也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你也不必当我是主子,就当我是姐姐吧。”
四喜哼了一声,“怎么不是我?多亏我命大,要不还不被你那一铁铲拍死!”
“你怎么了?”子仪问。
子仪觉得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血腥,如惊弓之鸟一下子弹开,双手捂着头,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别杀我,别杀我!”
她这一说,子仪才感觉到肚子果然在疼。不过也好,她可不愿意给李元吉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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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子仪简单地回答她,不想跟这种人废话。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无边的黑夜犹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洒下,桌上微弱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没。
这就是李元吉给她的苦头,子仪走进柴房,房中只有一张破桌子,还有那一坐就嘎吱嘎吱响的床。这柴房四下透风,子仪觉得身上和心里都凉透了。她才刚刚小产,身上的鞭伤也还没好,李元吉竟让她住这种地方。也许,这已经是他的“仁慈”了,毕竟他还没将她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