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武德三年七月初一。

建成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把子轩送给世民，可是父皇的命令不能违抗。而且父皇说得对，自己作为太子，肩上便有担起整个大唐的责任，他早已身不由已，他必须对得起大唐，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而子轩，他注定无法保护她……

子轩似乎明白了一点，“是秦王殿下不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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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道：“可不是嘛，世民说他近日身体不适，夜间总是梦到一个瘦弱的女子离他而去，闹得他夜夜睡不好觉。天天头疼。”

建成跟了上来，道：“子轩，对不起，我不能违抗父皇的命令。”

哼！当初不把姐姐还给世民，说是为了天家颜面。这会儿让一个进了宫的女人再嫁皇子就不有损天家颜面了？子轩明白，李渊未必就愿意让她嫁给世民而不是建成，只是这时候要用世民去打仗，不得不偏向他。李渊连儿子都不会顾及，又怎么会顾及她这个小丫头？他心里就只有他的江山，别的都是扯淡！难道只能在这里嫁人？子轩决定最后一争，“皇上，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是真的不能在这里嫁人！”

李渊带着些许愧疚地看着子轩，“子轩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朕是一国天子，为了天下，朕只能失信于你了。”

“没有可是。”李渊将一只手指放到建成唇边，“这是你作为太子的责任，也是你将来君临天下必须做到的！”李渊替建成整了整衣裳，拍拍他的肩，“建成，别让父皇失望！”

不一会儿，子轩来了，给李渊行了礼，问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那皇上的意思是……”子轩问道。

“建成！”李渊抬高了声音，斥责道，“我们大唐建立的容易吗？没有牺牲吗？智云被杀了！祖坟被挖了！再苦再痛不也挺过来了吗？洛阳这一战有多重要，你心里有数，怎么就不能牺牲一个杨子轩？”

建成一时无语，哀伤地看着李渊。

“世民不在秦王府。”李渊道，“朕早已派人通知了他，他在兵营整兵待发，你送子轩直接去兵营吧。”

李渊厉声道：“你说的像话吗？一国储君怎可轻易出战？”

建成恭敬地问：“父皇，是什么？”

子轩心下一沉，已经明白了世民的意思，他为什么这样做？当初他为了不得罪李渊，没有从元吉手里抢回姐姐。现在他竟要从父皇手里抢回自己。这不是要往死里得罪李渊吗？

“父皇……”建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您是说送子轩给世民？”

建成的声音几乎低的听不见，子轩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听话，你父皇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一句话也没跟建成说，抬脚便踏出了百福殿。

“起来吧。”李渊伸手扶起万贵妃，“子轩在吗？”

建成一双凤目含泪，“可是儿臣……”

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子轩还能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皇上铁了心地让她出宫。她不出行吗？她叹了口气，道：“那太子殿下……”

裴寂皱眉道：“陛下，那秦王岂不是以出兵洛阳为由要挟您归还杨子轩吗？”

李渊不容商量地说：“子轩，你父亲的商队有一天来了。朕亲自去谢罪还不行吗？想来朕的儿子配他的女儿，不委屈他吧？”

子轩心想。你可真是个老狐狸，说什么感激我为大唐出力，又救了你性命，于是准我进宫。这才几天啊，就反悔了！低垂着眼帘问道：“皇上是要子轩回到秦王身边？”

子轩道：“这是好事啊！不拿下洛阳，怎么一统天下？”

“是。”建成的声音颤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建成的眼里写满了不解、茫然和伤痛。望着儿子因痛苦而惨白的脸，李渊走下龙椅，搂住建成的肩膀，叹道：“建成，父皇也是迫不得已啊，不送子轩回去，世民不肯出兵。难道真让元吉去？那小子还不把整个大唐丢了？”

“子轩，大唐要攻打洛阳了。”李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