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氏出嫁了,李嫣落也以舍不得姐姐为由,伴在李氏左右,这一伴就是十年。
又答:“落霞姐姐往厨房去了,正为小姐取吃食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来。”她回头看一眼她带来的丫头,那丫头立马放下手中的盒子,跑了出去。
落霞是房里的大丫头,平日里自然不用做取吃食的活。
钱妈妈看向周夕研,小姐不过七岁大,圆圆的脸通红通红的。
李嫣落一听,也止住了哭声,道:“姐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我一见悠悠病了,这一心都到她身上,又是急,又是担心的,这泪又忍不住,让姐姐见笑了。”
迎柳身边的迎丝不满了:“你提那个蠢物做什么,我还盼着她别来了呢,就会给咱们添堵。”
钱妈妈想着,身上去探探她的额头,这么一探,便被哄了一下,滚烫滚烫的,这不是着凉了嘛。
周夕研一听身边两人的声音,便知是谁,一个是她的母亲李氏,另一个则是母亲的庶妹,也就是她的姨母。
几人没有回答。
正说着,帘子动了一下,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素衣,姿态婀娜,如瀑的长发垂下,上边别了跟镂空的碧钗,脸上没多少血色,显得有点苍白,若有病容,这也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颜色。
迎柳出声道:“落霞姐姐担心小姐醒来叫饿。”
钱妈妈微微皱眉,继续问“落霞往哪去了,怎不在这守着?”
跪着的几个小丫头一惊,也是,平时这个时候,小姐早醒了,现在去没一点动静,也是她们疏忽,没有注意道。
“你当我怕她?”迎丝眼睛一横,看得那个小丫头有点瑟缩“好呀,你们都说她好是不是?行,你们都是她那边的,我不认识你们,我到是要看看你们要是出了事,她会不会替你们求一句情,哼,她有什么好的,总有一天,那位置……”
“迎丝姐姐,这可不能这么说,落霞姐姐劳心劳力伺候小姐,难不成还得伺候你么?”
……
“正睡中觉呢。”迎丝出声回话道。
四个丫头在抱厦内围在炭火旁唠嗑,两个坐在炕上,两位坐在小杌子上,那炭烧得红红的,偶尔还发出噼啪的脆响。
周夕研躺在床上,正值寒冬,炭火早就灭了,徒留一成灰烬,窗却开了一半,风穿过内室,火盆扬起细细的灰。
“这是她干的事?”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几人起身,向来人福了一礼,道:“钱妈妈。”
这十年来,李氏生了一儿一女后,可她平日里庶务多,这一儿一女则是由李嫣落养大的,自小就跟李嫣落比较亲。
坐在炕上的迎柳一边绣着花儿,一边道:“这天还越发冷了,昨儿还好好的,想必明天就下雪了吧。”
“你们平日是怎么照看小姐的,陆妈妈一走,你们一个个就怠慢了是不?”
“妹妹,你过来了。”李夫人淡淡地点了一下头,面上的冷色缓和了一些。
迎丝嘴角上扬,低下头不说话。
她看了周夕研一眼,又伸手握着探姐儿的手仔细看了几下,才转向钱妈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语气也淡淡地,声音清脆地如深山清泉,平静地如深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