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知晓,当初要不是我在她的茶里下药,她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哦,那个药你也用过呢,你跟你母亲用过同一种药,是不是觉得很欣喜呢,
那时,她还未及笄。
虽认不全,但她知道,这是一张休书。
因为母亲是犯了七出的人,她不仅犯了七出,还因为容不下府里的赵姨娘下了杀手,让赵姨娘一尸两命,这样的女子,实在有违妇德。
夕研尖叫着想冲过去抓钟子丰的脸,她不能如愿,有人紧紧地拉着她。
呵呵,他竟然在说他的父母在照顾她呢,想她嫁给了他十多年,日里,对着机杼唧唧复唧唧,夜里,就着月光,一针一线,绣那空无的繁华,而她织的布,绣的花,都成就了他们一家的风光,成就了他上京赶考的花费。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穿着富贵的女子冲了进来,她的眼睛红肿,妆颜被哭花了,那是她的妹妹,李嫣落的女儿,夕云。
在外边晃荡,她无处可去,只能乞讨求活,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便见一个婆子站在她面前,屋子里黑黑的,她被绑着,这个婆子是钟家的婆子,她见过。
“……这么不检点的女儿,也不知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孽种……”后来,她偶然听到那些小丫头在议论。
三个月前,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们花钱买他们为母亲流泪,如今,他们花钱买他们为她笑,那或哭或笑的背后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好了……”过了好久,一声慢悠悠的声音才说道,李嫣落如今已入中年,可时光却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夕研,头也不转地向丫头吩咐“把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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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丰来见过她几次,每一次都会说一些话,看着她这样子,嘴角都会带着一丝笑意,夕研不清楚他在笑什么,他在满意什么。
她没有拜堂,盖头被掀开,她知道那不是钟子丰掀的,因为,他不在房里,穿着红衣着着拙劣妆颜的喜娘递给她的不是一杯喜酒,而是一碗浓浓的下胎药。
夕研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越来越糊涂了,眼前总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摇晃晃,她大嚷大叫,迷迷糊糊地想冲出这个可怕的世界。
“……夫人,公子同你的缘分已尽,你也别再纠缠了,收拾收拾东西便走吧……”
那苦得紧,就像她的一生那般苦涩。
可是,不管她是清醒还是糊涂,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个身体就像一副脱缰的野马,奔向她不清楚的方向。
她的肚子微微凸起,因为母亲的葬礼,她不能立马嫁给钟子丰,一拖就是三个月,肚子已经显怀了,遮也遮不住,这才匆匆把她送出门。
……
如今,这个小厮离她三不远,偏着头不去看她,似乎觉得看她一眼都是脏了一般。
有时候,夕研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可有时,她又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以前那些她看不懂的事,现在她终于想得清了。
他们说,难怪母亲生了自己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养儿看母,她自己也不是个好的,以前同父亲和好的人,与母亲认识的人,都纷纷断绝了关系。
夕研不知晓她跟母亲的葬礼有何关联,母亲从未教过她什么不是么,她的一切都是姨母教她的,与母亲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