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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里没有蚊虫声也没有蛙声，此刻连一声犬吠也没有，显得十分的寂静。

袁慕华轻笑：“要说过日子，可是酸甜苦辣，你带着田田在这里毕竟不容易。想要立足更是难。你想过以后吗？”

袁慕华道：“不敢十分肯定，得看她半夜还会不会高烧昏迷。”

怔忪间，袁慕华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他躺在娘亲的怀里，娘亲也是这般温柔的哼着歌儿哄他睡觉。年深已久，他已记不得哪时候母亲到底哼的是什么歌，只是眼下让突然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睡娘娘，你快快来。亲亲我的小乖乖，小乖乖呀，快睡觉，梦里红花朵朵开。”

云珠道：“也算不得什么路子。我跟着蒋师傅混了，上午他才派人来告诉我，村里有户人家后儿要做寿宴。我满口答应了。哪知田田这里突然病了，也不知后儿能不能去。”

云珠见田田终于睡熟了，便轻轻的替她脱了外衣。放在被窝里，掖好了被子。

就在袁慕华快要进入梦乡时，朦胧间，听得隔壁的屋子传来一阵温柔的歌声。这歌声尽管放得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刚刚睡下，袁大夫有什么事？”

田田睡得好好的，只是小脸还是有些滚烫，不过手心和脚心已经开始出汗了，这是个好现象。

“眼下你有什么路子没有？”袁慕华觉得这对母女不容易，存了心想要拉她们一把。

云珠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揪紧。

云珠蓦然回首时，看见那帘子微微的晃动了几下，她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揭起了帘子，却见袁慕华正端坐在椅子里。

袁慕华心想，她做母亲的守在孩子身边正该。他什么也不是，倒有些不合理，杵在这里也是给云珠增添压力，便道：“那好，你也多休息一会儿。”

慕华见里屋还有光亮，挑起帘子一角，但见云珠抱着田田，坐在朦胧的灯影里。轻轻的拍着田田的身子，嘴里哼着入睡的歌谣。晕黄微弱的灯亮，洒在云珠的脸上，竟显得那般的恬静和温柔。此刻他心里竟暖暖的，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云珠答应着，慕华转眼就出去了。

云珠不是没熬过夜，她知道熬夜不好过。

袁慕华笑笑：“那怎么成，你就放心的睡吧。我打个盹就行，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云珠点头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呢。以后？我愁的是眼下如何让她吃饱穿暖，不挨饿受冻。至于以后，等走到那一步再说。”

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女儿身上，刚才与袁慕华的对话又浮现了出来，将来？将来又怎样呢？不过她暂时还想不到那么远，先解决掉母女俩的温饱问题再说。

云珠笑道：“我和冯家联手做点小买卖，能分一部分的钱。倒暂时能将眼前应付过去，至于以后么，再一步步的来。先糊口再说。”

云珠见袁慕华如此，心想他医术高明，却把个人的功利看得很淡，活得有几分超然脱俗的意思。心里倒油然而生几分敬佩之意。这样的人是活在云端的，和她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奔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