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靳柔突然想起,方雅歌扔连翘下荷花池的事情几乎是阖府皆知了,那有心人如果听闻了风声自然就会知道事情败露,又怎么会留在府内呢?肯定是找借口溜了出去。虽然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时辰,也说不定,那人早已出府了。
听到方雅歌如此说,黄公公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并不多做耽搁,便起身告辞,“既然如此老奴就回宫复旨了,还请安宁郡主爱惜身体,好好休养,皇上也少挂怀些。老奴告辞了。”说着起身拱了一礼,靳柔和方雅歌母女二人也并不留他,一起将人送到了内院门口,才折身返回。
“谢谢舅舅关怀,我已经好多了,明日就进宫谢恩,还请黄公公回去禀告舅舅。”方雅歌想着明日进宫一趟,一是让舅舅看看自己好安心,此外,她还有些事情需要求一求舅舅。
靳柔见此马上高声道:“免了免了,到了本宫这里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边上跟随的小太监闻声赶紧拦住了正欲下跪的黄公公。
黄公公坐下之前弯身谢恩,道:“老奴老了,多谢长公主体谅。”说完之后才在椅子上坐实了。
只听方雅歌接着说道:“母亲还是让吴妈妈一并关了二门和后门,趁着这个机会,让几个心腹婆子将丫鬟们的东西都查验一番,看是否还有什么违禁的东西。”
靳铎是三皇子,继承了皇位,胞妹就是方雅歌的母亲靳柔,其母史宁然只是先皇身边的贴身丫鬟,无权无势,在先皇后和沈太妃生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后才艰难的产下了靳铎,先皇体恤靳铎没有有力的外祖支撑,封靳铎为安王,将封地安排到了富足的江南,后来指婚金陵书香世家的嫡女贺佩凤。四皇子是简王靳镦,母亲崔清清,正是当年和先皇共同打天下的崔齐光的妹妹,靳镦的封地在北边,位于雍和王朝和北冽之间。
靳柔见此终于脸色微霁,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碧琴,快扶吴妈妈起来。”
“来人,赐坐,上茶。”
靳柔对黄公公如此礼遇有加,不仅是因为黄公公是皇上靳铎的贴身太监大总管,更是因为这黄公公是服饰过先皇靳林的老太监,资历非一般人可比。这也就是在长公主府里,黄公公才会表现的如此谦卑,如果是一般大臣,不用说皇上根本不会派黄公公亲自前去,即使是勋贵之间,黄公公去了哪也是被奉为上宾,请上座的。
吴妈妈早已听说了今天早上莲花池边的事情,自然心中发虚,她确实是尽心尽力的管理着长公主府,可是出了连翘这件事情,这些年的功劳只能当做请罪的筹码了,长公主现在能不怪罪自己,想来也是看在她多年来没功劳有苦劳的份上。本想着再过几年她年纪大了,请长公主寻个利落能干的接替她的差事,她也就能功成身退,安心养老,真是没想到功亏一篑,十几年的老脸,全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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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歌想着,既然这样兴师动众的查验一番,索性就查个彻底,除了幕后的人,这府中违规违禁的事情如果能一并发现解决了,是最好不过了。如此搜查必然会让众丫鬟婆子心中不满,如果不拿出些真凭实据,查到些违矩的事情,众人难免会对母亲生出怨怼轻视之心,觉得搜搜查查也不过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反过来,如果能查出大的错失并严加惩处,相信也能杀鸡儆猴,众人以后做事自然会更加小心规矩。
“安宁郡主,皇上还让老奴问一句,郡主到底是怎么落水的?怎么如此的不小心?”黄公公将语气放的很平稳,想起当时皇上的原话是“是哪个不长眼的没伺候好,给朕拖回宫砍了”,觉得会惊着一向文静的郡主,还是含蓄的转述好了。
靳柔听了方雅歌的话,认为有道理,所以让吴妈妈一同办了,吴妈妈不敢耽搁,起身领着院外的婆子去各处查看,不多时就关了二门,众丫鬟婆子内心忐忑,自是不必多说。
“安宁叩谢皇恩,谢舅舅关爱之情!”
“今日歌儿的事情已经不适宜再次宣扬,免得打草惊蛇。你带几个粗壮的婆子一处处的去查看,只说是我的屋里丢了件皇上赏赐的贵重物件,凡是三天前午时,不能证明自己行踪的,全部拘起来,严加审问。”
靳柔听了马上抢着回道:“是划船的丫头不小心,本宫已经将那个丫头撵出去了。告诉皇兄不要为此事太过费神了。”皇上每日已经被朝政搅得焦头烂额了,靳柔不想让皇兄再为自己府中的事操心,所以并没有说出实情。
“长公主有心,皇上一切安好,此次派老奴来是想问问安宁郡主的情况,听说安宁郡主落水,皇上十分担心,特地让老奴带来了人参、鹿茸、燕窝、灵芝、雪莲等珍贵的药材,怕郡主受了惊吓,公主府内震惊安神的药材不齐全。”说着一排小太监捧了二十多个盒子顺次的走了进来。
碧琴听到吩咐,赶紧引着黄公公坐到了厅堂下左手边第一把彩凤牡丹团刻檀木椅上,小丫鬟捧来了各色茶点,两个跟随的小太监垂首站立在黄公公身后,眼睛盯着脚下榉木地板,不敢随意乱瞟。
先皇去的突然,遗旨交到了黄公公的手中,那时候最有实力竞逐皇位的是二皇子靳锋和四皇子靳镦,这黄公公硬是扛下了各方势力的诱惑威胁,苦等三天,才等来了靳铎。黄公公不仅服侍了先皇还有从龙之功,因此在宫中的地位就连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小窦子公公也是比不上的。只是这件旧事方雅歌并不知道,不然一定会对黄公公有所怀疑,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当年支持靳铎的人,却原来就是逼宫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