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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一直都安静跟随的范嬷嬷终于出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总该像前看才是。”

月白夜深，人在这许多石碑之中，怎么都有些毛骨悚然之感，绝不是个好地儿。

邓长年也收了嬉笑，点头道：“的确是放生池。我白天将这个寺庙转过了一圈，肯定是放生池没错。”

沈柔凝抿了一下唇，低声道：“邓长年，你闭嘴。”

“听这意思，那个人似乎身份尊贵。”邓长年一点儿不介意沈柔凝的白眼，反而觉得此时缩在怀里冲他翻白眼的沈柔凝格外的可爱，因而继续说着没有意义的话。

“你还能更蠢一点儿吗？”沈柔凝咬着牙道。

这会儿权且让他占点儿便宜好了。

关于这个，很难猜么？

邓长年也立即拉着沈柔凝行动起来，赶在她们前面离开了这片碑林，又接着林中阴影，先一步回到了禅房。

沈柔凝和邓长年远远躲在一个石碑之后，都是屏气凝神。就连邓长年，此时也收敛安静下来，并不出声，只是将沈柔凝整个儿的搂在了怀里，护住了。

沈四太太在放生池边伫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又重新动起来，沿着山道，绕到后山，行了好一阵之后，走到了碑林之中，脚步有了可见的迟缓，似乎时隔多年无法确认，最后才在一片碑林之中再次站定。

“那边是放生池吧？”沈柔凝凝神问道。

范嬷嬷怔了一下，见沈四太太开始往回走，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更深露重，天上的明月越发地清冷皎洁。

邓长年被这么骂，居然也没有恼，全不在意，随意地往沈四太太那边留意。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她年纪还小，他其实也不算大。说什么青梅竹马，又不是订下那娃娃亲的，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

她照例去给沈四太太请安，并未从沈四太太的神色之中发现如何异样。连熬夜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什么也瞧不出。只是范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没有沈四太太的功力，如同一夜辗转不曾入睡一般，面色晦暗，眼底发青，老眼泛红……说不定还曾哭过。

沈柔凝心中劝慰自己道。反正，她如今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就算是被谁瞧见了，也能糊弄过去。

范嬷嬷一样一声不吭，守在那里。

“山中夜里热闹，各种虫鸟不得闲，有些扰到了。”范嬷嬷自嘲般地解释道：“嬷嬷年纪大了，睡眠就浅……多谢四姑娘关怀。”

邓长年十分灵敏，轻易就领着沈柔凝缀上了沈四太太和范嬷嬷。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范嬷嬷等待许久之后才一开口，就被沈四太太打断了话，道：“回去吧。”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邓长年闭上嘴，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咧开了嘴，得意洋洋。

沈四太太悠悠地道：“嬷嬷，你太吵了。”

“既然如此，嬷嬷多保重。”沈柔凝故作相信了范嬷嬷的话，并未追问。（若是亲们看的还成，收藏一下哦~）

此时，沈四太太就在放生池边的大石上站定，凝望着一池子浅浅的清水，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