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年不是有个嫡亲的哥哥么？似乎叫邓长佑的？他难道不知道今日家中弟妹的行踪，这才没有来？

说什么？

沈柔凝才要开口，从后面却是猛然有一条稍微小些的画舫窜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因为河道并不宽阔，那画舫窜出头之后，突然见就贴在了他们的画舫上。

沈柔凝灿烂的笑着，扬起脸，真诚地道：“啊，我不是再学着邓家姐姐们与人打招呼么？虽然我家嬷嬷从未教过我这样动手动脚表达喜爱的礼节，但几位姐姐都是京城名媛，您们这么做了，应该就是这样道理的吧？”

沈柔凝垂了一下眼帘。

她笑的纯真甜美，目光极其认真地从另外几个少女面颊上一一看过去。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还礼”一般。那几个少女被她看着立即后退一步，生怕下一刻，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真的朝她们脸上招呼。

来的这几位，果然都是邓长年的兄妹。

“一会儿行到明珠湖，视野就开阔了。”邓长年向沈柔凝介绍道：“在明珠湖那里，能眺望到钟山那边呢。湖里的画舫肯定更多。尤其是到了下午，越到傍晚时候，画舫就越多。今儿是因为下了雪，出来的人就更多了。”

“凝儿妹妹果然是个好标志的人儿！”邓心月同她的三个妹妹笑着将沈柔凝围在了中间，一个摸了她的小手，一个就在她的脸上拧了一下，一个拽着她的披风……她们轻笑着，似乎是在表达热情和亲昵，但眼中露出的恶劣趣味，端得是让人难堪极了。

真的很美。

邓长年却是被他的两个哥哥给笑嘻嘻地绊住了。邓长年显然也有些恼火，脸色变了数变，但依旧没有同他的那两位堂兄翻脸。

她察觉到沈端榕有些紧张，忙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沈端榕抬头看了一眼沈柔凝，安静了下来，看向来人。

“二姐，你们怎么过来了。”邓长年笑着上前行礼。

被这么强行一贴一靠，也不过是稍微晃了一晃，很快就又稳住了。

邓心月只觉得脸上被拧的那一块火辣辣的疼，恨不能将这个正在嘲笑她的小姑娘一把推到河里，但此时画舫入了明珠湖，周围已经有人站在画舫上，朝着这边指点观看了。

船身一晃，沈柔凝神色一白，立即抓住了沈端榕。与此同时，邓长年也抓住了她，替她稳住了身子之后，看向旁边画舫，愣了一下，脸色难看了一下，又再次恢复了笑容。

“难道不是么？”

她再睁开眼睛之时，嘴角突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在那几位少女见了有些愣神的功夫，沈柔凝飞快地在邓心月那俏脸上用力地拧了一下！

她下了力。

“怎么，不请我们上去么？”那艳丽少女嗔了邓长年一眼，道：“我们这么些子人，这一条小船上窝着……再挤下去，怕一阵风过来，船一晃，大家都要掉湖里去了。”

邓长年不过是说沈柔凝喜欢作画。她却开口就说沈柔凝画画的好。又说“了不起”。但并不是每一个喜欢作画的人都敢说自己画的好的。尤其是沈柔凝一看年纪就不大。

“凝妹妹，榕哥，这是我二姐，闺名……”

“沈妹妹误会了。”

说话间，船娘子已经放了踏板。以那艳丽女子为首，船上的少年少女们都上了画舫来。不大的甲板，立即就显得拥挤了。这些人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沈柔凝和沈端榕，没有一个人往空旷的船室里去。

沈柔凝本来就觉得恼，再见沈端榕受了惊，心头之火更是一阵阵地往上冒。她忍耐片刻，冷着眼看向邓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