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接过来,就着屋内灯光一晃,薄薄的纸片有些泛黄,上面朱笔写着几个字,赫然是一张地契,手不觉微微一颤,幸好夜间风过,将地契吹得乱晃,王雍也没有发觉。
“这是何意?”朱颜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雍。
“表妹且慢一慢。”王雍跟上台阶,微微欠身,在一旁赔笑,“这不还有一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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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桌上的三只小碟子里分别常年供着发皱的苹果、插着小柏枝的硬糕和一小块已经风干的烧肉,一旁两只绣满了的铜烛台,也不知是燃着什么灯油,绿森森暗沉沉的,就像两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夜间经过大堂的人。
王雍凑近了一些,楼梯上设着的小蜡将他的轮廓照清,朱颜敛眸打量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他手中拿着的一长条东西上。
王雍看着她不语,眉毛不由自主地抽着,看样子,这一下是要输惨了。
经过大堂时,天色已经很黑,朱颜不由自主地侧头瞥了一眼那两盏灯台,发绿的灯影映出贡品和牌位,阴森森地摇曳。
朱颜侧目看了看他,嫣然一笑,“去上头说罢。”
“这个嘛……”王雍暗自攥了拳,一计不成,只得再换一计了,手一舒,从身后移过一张薄薄的纸片,“嘿嘿,刘大哥也说了,表妹和你的那些朋友,只是借居在我们家的,不知道我手里的这个,表妹可有兴趣买下来?”
当夜,大家聚在一起吃过晚饭,朱颜独自进了幽深的大堂。
正因为担心吓着了窦安,朱颜早早让他喝了些药粥,趁天色还早就打发他去楼上温习方书,说是自己一会儿要来抽查。
没来由地感到阴冷,朱颜拉紧了衣襟,快步穿过大堂,正打算上楼,楼梯下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底下阴影一转,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垂着,不知拿着什么。
纤长素白的手指一搓,手中蛇蜕沙沙作响,在夜间的气氛中显得有些诡异。
他在编伍里酗酒闹事,伤了人,那人偏偏还有着宿疾,竟是恰好犯病死了,虽说这并非王雍的过错,但多半也不能善终。只是因为当初荐他去的,便是前朝大将之子,也就是朱颜的二舅舅,编伍里也不好把他怎么样,徐家又垫了些钱财,就睁只眼闭只眼,把他遣送了回来。
“哟,真巧,表妹好呀?”他微微欠身,一张脸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只是语气有些轻佻,带着一缕轻薄的意味。
“不过是张蛇皮罢了,有什么可怕?”朱颜又霎了霎眼,就着昏黄的灯影将蛇蜕展开,约有一米来长,圆筒形,微微有些压扁,倒还算得上完整,“唔,背上的鳞片是菱形的,银灰色……蛇腹乳白色,鳞片长方形,像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