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心安处、长是乡垠[一](2 / 2)

田园朱颜 印溪 1698 字 7个月前

“姐姐,你看这个,这氏族谱上记的——”接着便是一阵翻书的声音,女孩的声音十分激动,“袁氏……这一辈,长子袁牧,字益谦,前朝官至礼部尚书呢!唔……今朝,也做了不小的官职,是学士呢!”

里面年长些的女孩子接过话头,“看,就在这里!袁牧与原配夫人有一女一子,女为瑶华,嫁与江南边家,子名凛,字宣清,就是那个袁公子呢!”

才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两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叹:

“不是!”白蘋高兴地抹起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难道姑娘不要白蘋了?”

这一梦有些长,梦里自己又到了那个生满了白草红花的沼泽中,潺潺的水声在耳边泛起极为真实的轻响,朱颜伸手触上一支石蒜,花瓣光滑、略带一点黏腻的感觉——一种属于活物才有的触感,这样的真实让她不禁一颤,霎时惊醒过来。

“哎呀!姑娘还打趣我!”白蘋一跺脚,“姑娘越来越坏心眼了!”

刚写完最后一列,便听见白蘋起身的声音,接着便是她一声惊喜的呼叫。

朱颜站起身,轻轻搭住她的肩,嫣然一笑,“这是我送给你的‘压岁钱’,怎么,嫌太少了吗?”

“怎么会不要你……?”朱颜不禁莞尔,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大年初一若是哭,是不是一年就得哭到头了?”

大年初一是不能干活的,刘自新陪着刘婆婆和王熙明一道出去闲谈,徐绸珍则携着朱颜和白蘋往徐府去拜年。

可惜徐钊与蔺氏只得一女徐蘅卿,偏偏嫁与了靖。因此想依靠姻亲关系入京只能指望着朱颜,恰好父亲朱衡与袁氏本有纠葛,徐钊便一力促成自己与袁凛的婚事,但徐绸珍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都刻意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

“哎呀!姑娘怎么也喜欢逗人了!和明子那孩子没个两样。”白蘋鼓起腮帮不依,扭住她的胳膊,“白蘋正想事情呢。”

徐钊也知道了杨氏之前去找朱颜麻烦,狼狈地铩羽而归的事情,便吩咐蔺氏亲自接待徐绸珍和朱颜,尽量别和杨氏还有她那两个女儿打照面了。

徐绸珍微微一愣,扶着栏杆沉吟不语。

徐绸珍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一双老眼半耷拉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缺乏着关心。

“姑娘——姑娘!”白蘋趿着鞋子一蹦一跳地到了朱颜身边,手里攥着一张薄纸,激动万分地看着朱颜,“姑娘,这是真的吗?!”

“可是……可是……”白蘋得到这样的惊喜,一向伶俐的舌头竟然打了结,干瞪着眼直着急。

朱颜牢牢扶住栏杆,不得不说,她对古人过年的热情有些低估,也不知等了多久,待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终于停歇了下去,她轻轻扣着自己的耳廓,以确保自己没有被这些可怕的噪音震破了鼓膜。

母女俩站在廊下,一时无话,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朱颜见她一张小脸急得通红,不忍再逗她,正色解释,“你别急,你愿意留下,我高兴得很,只是希望你在这里不要觉得拘束……白蘋,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好不好?”

心里暗暗揣度起徐钊的意图。按徐绸珍说的,徐家因为辞官已久,名声渐渐没落了下去,家中积财也不似从前丰厚。因此有意重新回京为官,但大舅徐钟是个窝囊,平日家中的事都是大舅母杨氏做主,老太爷也看出了这点,因此让儿子徐钊继承了家产。

朱颜不禁抿唇轻笑,装作没有听到,仍是平静地将信纸装进信封中。

“罢了,那孩子实在太不争气,我看这王家终究要断送在他们爷俩手上。”徐绸珍重重地拍了拍栏杆,恨铁不成钢,过了片刻,她用一种温和的眼神看着朱颜,低声叮嘱,“阿颜,既是地契在你手上,你便收好了,王雍那小子心眼多得很,指不定以后仍要为此来寻你麻烦。”

白蘋正坐在灯下发呆,一绺顽皮的刘海在灯光里剪出个影影绰绰的痕迹。

朱颜顺势往她怀里一倒,就着灯影里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又逗了一句,“你这个丫头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催着我快快嫁了,自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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