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有孩子在山间走失,正寻父母。”永无素来喜欢游历山川,时常在山中遇上几个走失的孩子,因此一点不觉得在山间听到孩子的哭号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过去看一看,一会儿送他回家便是。”
永无和廿四也饶有兴致地立在一旁,好奇朱颜要怎么用一朵栀子花治疗。
朱颜浑若未觉众人各异的目光,手指轻轻将灼焦的花瓣碾成碎末,又变戏法一般从头上的玉簪旁抽出一支小巧的银管,将花瓣末子小心地灌入管中。
朱颜如果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想必一定会哭笑不得,幸而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这株金鸡纳树上,连杏叶眸子里一点狡黠的得意之色都没有注意。
杏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她的确认真地盯着自己衣襟上的花朵,不似玩笑的样子,半信半疑,又夹着不少好奇,迟疑地摘下了一朵最大的栀子与她。
“稍等片刻。”朱颜擦净了手,勾起温和的笑容吩咐她,“杏叶,你替我去问一问那个小兄弟究竟是为什么会流鼻血?”
何况边奉已经同她说起过了,倘若朱颜与她谈得来,还要将她一道带去京城,杏叶自小长在这里,早就想去看看京中究竟是怎样气象非凡,因此,为人为己她都要尽十二分的心看好朱颜。
朱颜并不急于说明她要怎么用栀子,只是拈着那朵洁白的栀子在阳光下细细看着,丝绢般的花瓣泛起莹润的光彩,伴着馥郁的芳香,与她姣美的容貌辉映,若不是石上还躺着一个面色煞白的孩子,其他人真想一直这么看下去。
但诊了诊脉,朱颜觉得他的脉沉稳有力,一点都不是有病痛的征象,想来面色如此难看,多半是心中害怕所致,想必兄妹两个都以为流鼻血是要死人的事情,所以表现出这样如临大敌的悲恸。
层层叠叠的钟声过后,清脆的鸟鸣中似乎夹杂了一些不和谐的声响。
听到有人走近,女孩抬起爬满泪痕的小脸,飞快地抄起一捧溪水抹了眼泪,冲到几人身前,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我回去问一问边老板,左右还要再桐城待上十来日。”朱颜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北流村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但心中实在放不下这株树,又不能将它移栽到江南。自己想要得到少许奎宁,也只能依着廿四的意思去北流村一访。
杏叶见她并不是施针,又大着胆子将目光瞟了回来,可见她竟然将这么可爱芳香的花瓣灼得焦黄,又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位小姐实在令人害怕。
“小姐,这是什么法子?”杏叶回过神,取了帕子蘸上清润的溪水为她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艾绒和花瓣碎末,一边看了看躺在石上的男孩,还是不信,“难道这真能有用?”
朱颜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循着声音的方向听了听,确定无误,便跟了上去。
但事情显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面前一道山涧旁,一头水牛正低头静静饮水,一旁的石块上躺着一个男孩,他身边的女孩便是发出凄厉哭号的那个孩子,两个孩子都总着角,衣衫也有些相似,相必是兄妹关系。
杏叶蹲下身拉住那孩子,两人低低交谈了几句,女孩又低头拉起袖子抹泪,杏叶拍着她的脊背轻轻顺气,待她情绪稳定以后才起身向朱颜说明情况,“这个小姑娘叫做越秀,她同哥哥越巍一道出来放牛,哥哥不知怎么就流起了鼻血,虽然不甚严重,但怎么也止不住,小姑娘以为哥哥要死了,所以哭得这样悲切,小姐是懂医术的,能不能为他治一治?”
又往山道上走了不远,清远浑厚的钟声再次从蔚然的林木间漏出,在山间湿润的空气中仿佛能荡开涟漪一般。
等她回过神来,朱颜已经在石块上做了下来,几片洁白的花瓣散在她裙上,手中却取出了一只帛布小包。
她听过有人鼻血不止是因为有蚂蝗趁人睡觉时钻进了鼻腔,此地湿润多虫,男孩子又喜欢玩水,她得问清楚越巍的病因究竟是什么,还需不需要进一步治疗?(未完待续。)
越秀也很好奇这个漂亮姐姐在做什么,出神地盯着她的动作,连哭都忘了。
廿四噎了噎,永无在一旁淡淡苦笑,北流村便是向氏聚居之处。村人不是习武便是制药,那些孩子从一出生便被当作杀手训练,灌输的满是仇恨与极端,这样一个村子。外人避之不及,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找上去。
廿四点头不语,瞥了瞥一旁吃惊地看着朱颜的杏叶,不敢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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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缓步走上前,那个仰卧在石块上的男孩子面色发白,一双眼半闭着,鼻子里塞着一块花手帕,已经被血染得一片殷红,也难怪那个小姑娘吓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