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一口黄铜的大钟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大约除了那些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这便是这座古老破蔽的佛寺里唯一一点鲜活的东西了。
朱颜挑了挑眉,但在这样安宁静谧的氛围中,自己多说一句话似乎都是对佛陀的亵渎,因此她只是躬身向空海道了谢,便淡然往莲花蒲团上坐了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又一声清钟传来,空法总算睁眼。向着朱颜歉然一笑,“劳施主久待,只是每一次钟声过后老衲都得为贤妃祈福,几位来的时机恰好。”
“贤妃生前心善,还没进宫的时候便出资在家乡修了这流花寺,她横死过世后。老衲恩师遣散了众多弟子,只留了老衲一人接任管理这流花寺的事务。”空法低沉着声儿,将往事娓娓道来,“我们每日只做一件事。便是每半个时辰为贤妃诵经,祈祷她在转世能够少受苦难。”
才踏进流花寺腐朽的门槛,一记钟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声音悠扬广远,比方才在林间听到的那几次更为清旷,似乎能够一直透进人内心去,荡去一切尘埃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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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转。朱颜不得不说,这处屋子实在是太简洁了。
空法将三人引进了一处小巧的院落,院内铺着平整的石板,西南角上一株葱郁的菩提树,恰好结了实,橙黄色的果子挂在粗壮的枝干上,与翠绿的叶子一映,显得异常玲珑可爱。一旁焦黄色的大瓦缸内还栽着几茎芙蕖,熏风一晃,淡淡幽香漾了满院。除此以外,院中空无一物,唯有石板的缝隙中渗出茸茸的青苔来,为青灰色的庭院增添了不少生机。
向妃的墓在墙根下,小小的坟包,精致的墓碑,上面一株比方才更为茂盛的菩提树为这处墓遮下一片阴凉。
“空法大师,阿颜与贤妃的关系尚不能确定,但她容貌与贤妃实在相似,能否随我们一道前往拜谒贤妃之墓?”永无说完,向着空法深深一揖。
“这却奇怪。”空法又将她看一看,缓慢摇头,“既有果,必有因,怎会无关,奇怪,奇怪。”
“沉叶。”空法和蔼地唤他一声,但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三人走了过去。
随着他转到流花寺后院,一口井内正立着一个中年的灰袍僧人,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一个古老的日晷上,他手中还抱着一根木杵,一头尽管包着厚厚的棉布,还是磨得毛烂不已。
“这株菩提是贤妃亲手栽下,依着她的遗愿,她的遗体火化后埋葬在此,碑铭也是按了她的意思,并未书写名姓,只是镌了‘菩提’二字。”空法说完,唱一声佛号。
朱颜摇头,“朱颜与贤妃娘娘从不相识,亦不闻母亲提起与贤妃有何关系。”
至于外室,除了这四个蒲团,便只剩了一横小几。上有纸笔,下堆几部佛经,算得上是这屋中最丰富的一点陈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