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往朱颜身边挪了挪,手中檀木梳子为她轻轻梳着湿漉漉的长发。
“……既不说不妥,那我便当你答应了。”朱颜勾着唇淡淡地笑,身子一沉,一直滑入水中,只将两只眼睛和小巧的鼻子留在水面以上,“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你究竟要她答应什么?!”他向来平缓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怒意,似乎绷紧的琴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迸出骇人的声响。
“我知道了。”朱颜打断了她的猜测,不必再说下去,她已经能够猜到是谁了。
“你别害怕……”朱颜也没想到自己好心一句话,能把这活泼的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搭了她轻颤的肩头,和声解释,“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京城不是个好地方,只会闷坏了你,不去也罢……你若是喜欢廿四,我便同永无商量商量,廿四他如今被派在永无身边,比在北流村里自在多了,不会委屈你的。”
朱颜裹着干净的衣物回到屋内,窗下的几上搁着一枝红黄相间的美人蕉,在烛火映照下,红色如烈火,黄色如碎金,美得辉煌。
青檀上沾了水珠,折射了柔润的光彩,在朱颜鬓边的湿发上跳动。
杏叶乖乖点头,又哀求了一次。
“唔,这是鸳鸯美人蕉呐!”
杏叶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扑到朱颜身边,或者说是浴桶边,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认错,“小姐,杏叶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杏叶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这两月来朱颜待她当真不错,这些事情不该瞒她,便压低了声音哀求,“小姐不要告诉舅公子是我说的,好不好?”
在院外一处僻静的花丛内。则静静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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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叶刚舒了口气,小脸还红扑扑的,被朱颜这一问,半条魂还没归窍,又吓得飞到了半空里去。
“……阿颜不会落到那一步。”袁凛步子一顿,回头带着莫测的神情看向昏暗天光下的那一抹白影,“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难道为了她,永无便将前些年的洒脱全都忘了?琴剑相伴,远走天涯,无拘无束,这样的日子,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永无为何还不知足?”
听到他气息愈加紊乱,袁凛没再说下去,提步向着花径外走,“这是我同阿颜之间的私事,旁人就不必管了。”
袁凛指间拈了一朵美人蕉,低低笑了笑,答非所问,“永无便这么喜欢躲在近旁潜听?上一次似乎还是……”
“私事?”永无勾起一丝冷笑,“你真以为阿颜会喜欢京城里的日子?她根本就不喜欢,也不可能适应得了,难道你已经忘了,姨母是怎么死的了?”
“我刚进院子,就看见有人在窗前站着,一身白衣裳,远远看着,有些像……”
岭南一带民风十分开放,这一点的确没错,青年男女之间也不像北方须得严守大防,私定终身的比比皆是,但杏叶乃是边家买下来的侍女,再怎么不拘约束,也不能越过主子与人有所不妥的,因此朱颜这一问,可把这小姑娘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