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令牌依然畅通无阻地进入城门,离回府还有一点路程,温热的夜风忽然将帘子拂起一个角度,袁凛极不经意地一瞥,却发觉了夜幕中一片浓郁的紫色。
“公子,当真要回府?”关河还在犹豫,“天色已晚,或许老爷早已睡下。”
黑衣人笑了笑,也随他一道过去,确定附近再无他人,缓缓摘下面纱,是个中年男子,黑暗中只能看清他两道斜飞入鬓,宛如刀削一般的浓眉,还有阴影毕现的五官。
“宣清公子为人倒十分有趣。”初一生性直爽,对他是越看越喜欢,原本还为自家公子讨不得朱颜欢心不平,这会儿却恨不得永无虚心求教。
袁凛对他的率直颇为吃惊,回过神后淡淡提醒,“你若为了这件事情去特特同永无提起,只怕他要将你换了,叫那个廿四过来看护阿颜。”
“……似你这般胡言乱语,若是被阿颜听了,我倒想知道她会不会恼?”袁凛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知道阿颜是最爱害羞的。”
“关河,停车。”他的声音来得突兀,关河愣了一下,才急急将马勒住,道边经过的那紫衣人也愕然回头,正是前几日出现在白浪镇码头的窦绥。
可为何还有另一方势力盘踞在京?更重要的是,听此人说话的口吻,他对自己存了三分敌意,此事大大不妙。
那黑衣人没有答话,直到更夫的脚步声和梆子声越来越近,窦绥才有了一丝慌乱,冷冷打量那黑衣人一眼,随后转向袁凛,“此夜已深,告辞。”
初一愣了一下,两只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但还是惊飞了近旁树上的宿鸟,扑棱棱地在夜空中掠过。
“你是何人?”窦绥这回略略吃惊,本以为自己行事已足够机密,甚至连袁凛都到现在才发觉不对,匆匆赶回,自己的计划可称成功。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之前却一点风声也没有听闻,此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阿颜……”袁凛不自觉地浮起一抹笑意,因夏夜并无寒意,便没有理会她将被子全都抱成一团,直接将她连同她怀里的铺盖全都搂了,感受她轻缓的呼吸拂在胸前,这才安心地睡去。(未完待续。)
袁凛缓缓下车,看着立在不远处的人影,“平远先生倒是很会赶路。”
“宣清公子倒是想的周到,这事我得同我们家公子说说,难怪颜小姐不喜欢他。”他等了一个午后都不见有人来,永无又吩咐了他只得在京城范围内活动,不要轻易暴露,他左等右等,只当事情有变,还悄悄潜入袁府查探一番,想不到他们推迟进城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担忧朱颜不适,当真有意思。
“关河,去挡一挡更夫。”袁凛面不改色地吩咐完,自己走入一处高墙的阴影下。
“不必回府,出城罢。”朱颜的身世多半是窦绥透露出来的,现在回府已无意义。
但关河好巧不巧回来了,“公子,那更夫已走了。”
初一大大咧咧地摆手,“那群老头子对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们这种粗人,哪有心眼想这些?听公子的吩咐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