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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蘋暗暗叫苦，好容易拉着她脱离这儿的险地，怎么朱颜又想起个更糟糕的法子。

幸好白蘋已经带着陈年的好酒和一大帮子人涌了进来，一下子就填满了萧索的竹园，显得热闹非凡。

若是让容娘见了朱颜那般不文静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们进去看看罢。”朱颜改了主意，也不等白蘋回答，径自转入玄菟楼的院落。

可是……要将这么个活生生的大柚子变成脂粉，难度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她好像又见到朱颜在江南那会儿，卷着袖子架起大锅，在院中一会儿煮樟树叶，一会儿舂积雪草的景象。

白蘋抽了抽嘴角，柚子香气可人，这诚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必等朱颜做出成品后，又借着她朱衡之女的身份，这种柚香的脂粉能够风靡京城。

“诶？五十金一坛……可惜我竟没有这个酿酒的本事。”朱颜挤着眼向白蘋笑，“我们现在也不缺这么点银子，拿出来给初一前辈他们助助兴才是正道理，别学我一样掉钱眼里头去。”

“说来，衣天的身体可还好？还有那个小姑娘衣衣，她应当没什么不妥吧？”

院中同样有人在修缮屋舍，竹架搭得三层高，在夏风里微微颤着，看得人心惊胆战，上面的匠人却是如履平地，半点不担心被风刮下来。

但奇怪的是……在极不起眼的墙角，一南一北，还栽了一株梅花和一株柚子。

“麻风兄弟是个爽快人，还跟着我学过几日功夫呢！”初一十分健谈，朱颜开了个头，他便能够滔滔不绝地讲下去，“麻风兄弟学起来有模有样的，连眼皮子都不用动，一听就能知道我在他背后出的什么招式，只可惜他得过那种恶疾，腿脚到底不灵便，不然我瞧着他那般刻苦，倒是能成个事的。”

杏叶被罚着面壁的地方是原本的书房，书房设在竹林深处，需要绕过竹园的边界，从另一头拐进竹园才能到达。

“……姑娘，要不我们先撤吧？”白蘋很是纠结地拧着自己的衣带，低声嗫嚅，“容娘说这儿原本是您父亲宴请文士的地方，要是教容娘得知我们将这个清雅的地方弄得这般混乱，少不得要去陪着杏叶一道受罚呢！”

一句话说得朱颜和其他人都笑，唯有小封同初一简直是十多年的老友见面，眼错不见就聊得热火朝天。

说来柚子又称文旦、香栾，气味芳香沁人，倒也算一种有着好韵味的植物，之前在江南院中也有一株，可惜那时朱颜当真是“掉钱眼里头”了，见着柚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它可食，第二反应则是提炼出香油入药、入香，就是没想到它还有其他的意思。

“也好。”朱颜将那些书信和笺子往袖中一卷，拉起白蘋就走，“不如我们去瞧瞧杏叶吧？你可知道她在哪里？”

几人全都一心一意地清理着漆片剥落的柱子，全没在意院中多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