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守在门外，只听到一阵树叶碎响，只当是风声，全然不知有人已进出过屋子。

“白蘋……”朱颜送了朱轸回到玄菟楼，懒懒窝回小案边，抬起眸子轻笑，“你还记得前朝的事情么？”

“听闻诸多士子来访，你应当不会喜欢这些应酬。”永无一手搁在案上，指尖微颤，使朱颜察觉到了他压低的声音里的一点情绪起伏。

“是么？”朱颜挪近了些。粲然一笑，“多谢你遣来的护卫，初一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可是……”白蘋有些着急，她虽则认出了这是永无。确定他不会对朱颜不利，但朱颜年末就要出嫁，他又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若是被人知晓了，那还了得？！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朱轸便匆匆告辞，比起与朱颜这个小姑娘闲谈，他还有更多的问题要问徐绸珍。

譬如当年徐绸珍是如何在宫禁中寻到朱颜，将她带往江南？而他那四弟朱衡又是因何过世？为何十余年间他们从不知晓朱颜的下落？这一回徐绸珍又为何不一道回到虚园？……

虽然如此，她还是乖乖地挪了出去。

初一也不傻，一双眼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随即换上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纵身跃出窗口，跳上了近旁的一株树。

永无也露出略微尬尴的神情，眉头微微一拧，随即又恢复了平淡。带了些许小辈的尊敬，“伯父怎么来了？”

说的严重些，这可是预谋谋反，不管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治罪最重的。

“前朝？”白蘋偏了头，向着朱颜霎霎眼睛，“姑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些，白蘋那时候才四五岁呢。”

太多太多的疑惑，如果再不得到答案的话，他觉得自己都要寝食难安了。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朱颜也不过是族中一个女儿罢了，且很快就要出嫁，对于族中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做足表面功夫就够了。

朱颜指间转着一支未沾墨迹的毛笔，百无聊赖地蘸了水在纸上写，一边自语，“我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也不知道前朝是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很多人想要……恢复前朝呢？”

“白蘋，你出去罢。别让旁人进来。”朱颜眯起眸子，自从岭南一别，已过数月，永无你啊终于还是来了么？

永无没有接，但情态自然了不少，瞥了她一眼，随后在她对面坐下，低头微微颔首认真地打量着她。

被初一一搅，永无不知该从何处提起，只站在窗下那一片日影里发怔，雪一般粲然，朱颜看着简直担心他被晒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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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不喜欢，但还能够应付过来的。”朱颜如是回答。

初一揉揉鼻子，说得理直气壮，“嘶，廿四那小子去了竹园同人家小姑娘讲话呢，我怎好打搅他们？所以就过来瞧瞧，公子是不是往这儿寻颜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