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闻言,却似乎惊了一下,终于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望着陈烟寒,面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道“莫非公子便是一个月前大败叛王杨霁,才封了云麾将军的陈将军么?”
楚容尚未开口,那老头已急急高声道“谢谢这位公子大恩大德!只是这样太便宜了那杏林堂了,他们医死了人——”
西街一处深宅大院的门口悬挂着一对烛火烧得通亮的灯笼,清晰的照着大门牌匾上的两个大字“何府”。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走罢。”说罢,便朝楚容伸出了右手。
这二人正是陈烟寒与此间主人何雪松。
陈烟寒只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会那老头,只看着地上那女子,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阵沉默过后,那位族长模样的老头便开口道“这是我们村打更的郑老三收养的闺女,他自己无生养,就这么一个养女,如今郑老三被杏林堂医死了,他一个铜子没留下,如今连入殓的钱都没有,可怜了容儿,只有卖了自己来埋葬老父了,唉,真是不幸啊,这万恶的杏林堂。”说罢,连连摇头。
这老头尚有一车的话要说,却见陈烟寒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老者身上一扫,目光冰冷又不悦。
“唔,人来了,有哪里不对,你自己问她便是。”何雪松笑指着远处人影道。
那女子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答道“小女叫楚容,郑楚容。”
或许原因难以启齿,又或者来者气息太过强大,竟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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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寒嘴角微微一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只转过身子对马车上的人说“雪松,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楚容红着脸,只将灵牌与那锭金子交与那个老者,然后来到陈烟寒面前,低声道“公子既然将小女买下,小女便是公子的婢女,公子去哪里,我自然是要跟去的,公子若不收留,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的。”说罢,眼圈便红了起来。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金锭,弯下腰,连同那跟草标,一起放在了那少女冰凉柔软的手心之中。
老者竟只得硬生生把剩下的那一车话吞了回去。
那唤做雪松的男子跳了下车,看了下郑楚容,不禁笑了起来,接着对陈烟寒说道“你向来杀伐决断惯了的,什么时候轮到跟我商讨了,这该不就是欲盖弥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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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么?”陈烟寒语气带着难得的温柔与耐心。
他这次从北疆回京,除了了却母亲的心愿,将与杏林堂董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之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你说啥呢,”陈烟寒皱眉一笑,接着道“我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郑姑娘不过是一个更夫的养女,只是这言行举止,却是那一般的小家碧玉无法比拟的,你说这怪不怪。”陈烟寒望着倒映在酒杯中的一弯新月,若有所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