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容在这里养尊处优,能有什么劳累,欲言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可同房。
他动作轻柔,眉眼间满是关切之色。
此刻他是病人家属,她是看病的郎中,这该有的礼节,总不能落下罢。
天,却是有这样巧的事,原来这家人口中的公子,竟然就是那日在王府花园遇到的,拾到她镯子的,宇文郡主口中时时念叨着的那位陈哥哥。
只是真奇怪,这郑姑娘怎么会对靖平郡主那么感兴趣呢。
欲言看楚容这副样子,想应该是这园子的男主人回来了。
虽说那一日陈烟寒一脸的冷酷无情,与今日的温柔缱倦判若两人,但这男子高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还有那威严深邃的眼神,不是那一日板着个脸把她家小姐胡乱指责了一顿,然后拿走那根杏花银簪的沧州陈公子么。
楚容原本有些血色的面庞又苍白了起来,过了一会,方又问道:“那位郡主,性格是不是很不好?”
怪不得,怪不得呵呵,怪不得。
宣治二年十月初九这一天,陈烟寒骑着枣红骏马来杏林堂,要求与董欲言退婚,董欲言隔着药柜与他大吵了一场,两人却未始终曾见到对方。
“啊,郡主自幼养尊处优,自然有些傲性,但怎么会很不好呢。”欲言答道。
两人眼神再一碰触,彼此竟然有点心意想通的意思。
欲言正在写方子,但听楚容这般相问,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见过。”
“那位郡主,是不是真的很好看。”楚容接着问道。
“太后是不是想将她许配给陈公子?”楚容又轻声问道。
欲言不解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姚妈,却见姚妈瞪着眼,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站在那里。
说罢,袖子一拂,朝他二人行了一礼,便站起身子,对依旧呆立在原地的姚妈说:“姚妈,我们走罢。”
竟然是他。
“董先生。”陈烟寒终于开口称呼了欲言一声,同时头朝她微微一点。
“今夜是疼得厉害了,只是方才,方才董先生来瞧过了,贴了一剂膏药,现好些了。”楚容轻声回答,说罢,手朝正在案上写着药房的董欲言一指,脸上却有几分不自然之色。
“没太注意,好像是吧。”此刻回想起来,有些事情倒也有迹可循,太后似乎确实有撮合他二人之意。只是楚容问这个做什么。
董欲言睁大了眼睛,望了他一眼,一时竟忘了该如何作答。
正疑惑间,忽见一奴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门前,停住了脚步,对郑楚容说道:“姑娘,公子回来了。”
当初董家犯事,据说永安王念在旧日情分上,替董家说了几句公道话,因此欲言对永安王府上下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从不愿在人后非议她。
“原来尊驾就是,原来尊驾就是那位陈大人。”欲言回过神来,稳住了阵脚,心中却止不住的冷笑,然后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一本正经就事论事道:“陈大人但请放宽心,尊夫人病情尚无大碍,先按我的方子让人煎上两服药,早晚喝下,若有好转,便多了几分把握,明日,明日我自当再来为尊夫人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