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好,是其一,不邀功,晓得抬举同行,更是难得可贵。
欲言闻言,不禁转过脸去瞟了一眼陈烟寒,但见他那双原本明亮深沉的眸子,此刻果然是布满血丝。
当吴遇霖与海务司另一位宋主事一齐赶到何府时,便见陈烟寒身着便服,与何雪松正相对坐在前花厅的一张棋桌前博弈。
“你这般大动干戈的封了出海港口,又私自调动羽林军的军力,这样不好吧。”何雪松跟在陈烟寒身后,边走边说道。朝廷里此刻想挑陈烟寒岔子的人并不算少,他此番举动简直就是在授人以把柄。
“外甥哪有一刻不惦记着太后,只是今儿实在有点事,耽搁了,唔,太后气色又好多了嘛。”陈烟寒笑着道。
“是。”这三人没有丝毫迟滞,领命后便急匆匆的离去。
最重要的是,宇文霓霞不在。
太后嘴里虽似在埋怨,面上却是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欲言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只装作不识,一副专心致志替太后请脉的样子。
“唔,真是个识大体的姑娘。”
“雪松,我们继续。”陈烟寒说罢,便又走回了棋桌前。
“今日傍晚有一艘船已经离港了,现在估计已走到五十海里开外了。”宋主事补充了句。
再说云麾将军不过是三品官员,她家老爷可是从一品啊。
众所周知,这位陈将军在京城并没有府邸,向来都是寄住在翰林世家何府的其中一处宅院的。
陈烟寒却注意到了她嘴角边流露出的那一丝隐隐的轻蔑之意。
次日午时,果然就有小太监抬着轿子来杏林堂门口接欲言。
“太后凤体自由上天眷顾,我不过是托了太后的福气罢了。”欲言面上带着恭谨的微笑,谁也看不出她心中潜藏着的深深不安。
海务司的总管吴遇霖刚刚躺下,就听得仆人急急来报,说云麾将军陈烟寒派人来请。
“吴大人,宋大人。”陈烟寒一见这二人到来,便起身向前数步,走下花厅的一截台阶,朝他二人身前走去。
*——*——*
“全是托太后鸿福,也多亏前辈们素日将太后身子调养得好,民女这次的药才能见效。”欲言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答道。
只是欲言近日来是事事不如意,她方走出福禧斋,正要去南边的那间静室里写方子,便在廊檐下见到了逶迤而来的永安王妃跟靖平郡主。
这吴遇霖吓了一跳,一时间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是,是,我这就去下令封了东港。”
外甥,怪不得,董欲言幡然明白。
这普天下,除了皇上,如果还有第二个人能深更半夜把他从床上叫起,这个人只有是陈烟寒。
“董姑娘医术果真高明,哀家今日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太医院养着一帮老东西,全然都是废物。”太后看着欲言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