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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热的，去拿凉水，越凉越好，去取小竹林里的泉水来。”欲言说罢，便来到了楚容身边，伸手扪住了楚容的脉门。

“要不你就先在这园子里住几天罢，等我事情处理好了你再搬出去，唔，你是回探花楼呢还是去别的地方，你还记得你父母是住在哪里的么？”陈烟寒继续轻声软语的征求着她的意见。

但见楚容双目紧闭，斜斜倚靠在床沿上，嘴角衣襟尽是斑斑血迹。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和的说出这么绝情的一句话。

“今早还好好的，然后公子来了，然后公子又走了，然后我进去看，姑娘就倒在那里，脸上衣服上都是血！”珠儿面带惊恐，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我怕，我怕公子会不要我了。”她原以为她能一直瞒下去，瞒到国丧期满，瞒到陈烟寒纳她为妾，瞒到他二人儿孙满堂。

只是此刻，那种痛又是缘何而来。

正当她焦急的时候，忽然见到素问园那位郑姑娘的贴身丫鬟珠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那该死的老狐狸，又出了什么鬼点子！

那日他一句无心笑话，就惹得欲言拂袖而去，这自尊心也太强了些吧。

“姑娘，姑娘，公子，公子！”珠儿冲出了房门，惊慌失措的边朝他们跑来边不停的呼叫。

陈烟寒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楚容喜欢他，只是此刻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什么？”欲言这才回过神来，猛地站起了身子。

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回事？”

只是陈烟寒一直对她并不怎么上心，虽从未曾亏待过她，但即便国丧期满了以后，也不见有纳她为妾的意思，甚至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极少，若非如此，又怎能给杜若恒可乘之机。

“只是我不敢去细想，我害怕自己真的错了，所以处处挑她的不是。”人总害怕自己犯错，于是便潜意识里处处寻找证据证明自己没有犯错。

欲言闻言转身就跑向堂中的一张诊桌，然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药囊，便朝门外跑去。

欲言一进屋，便低声惊呼了起来。

郑楚容面色苍白，泪珠依旧挂在面颊之上。

何雪松自然知道陈烟寒口里的她是谁，他尴尬一笑道：“我那日见她替郑姑娘诊病，就觉得这个小先生有趣得紧，虽说是脾气大了一点——”

楚容想去接，手抬了一半，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已经无地自容，又还能再说什么。

但见郑楚容斜身倒在陈烟寒怀里，默默的垂着泪，嘴角的血迹已被擦拭过，只是衣襟处那片暗红色的血迹却是依旧触目惊心。

“楚容，楚容。”陈烟寒将楚容扶了起来，低声在她耳边不停呼唤。

他是疏忽了，因为他那时觉得这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即便感到有不对，也懒得去深究。

冯元凯刚离去不久，欲言此际正呆呆的坐在药柜旁一个用来垫脚的小矮凳上，神情有些恍惚，面色也白得吓人。

出了杏林堂的正门，便是燕归巷，然后御水街，然后平昌街，该死的陈烟寒，他若不是多事将素问园的后门用石块砌死，她又何须跑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