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蚕会那日的温柔一瞥此刻回想起来还会让人心跳,只是为什么后来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眼神?
“这么早,那位陈大人估计还没有睡醒罢。”姚妈对陈烟寒素来不满,因此提到他时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和善。
“我是去监察司盗书的,不是去出游踏青的,难道还要把全副家当都带上么。”董欲言脸朝着前方,面上带着冰冷又得意的笑。
“我总觉得很不妥当,但是——”但是为了冯陈氏,为了父亲的那份手稿,再不妥当也是要去的。
“董小姐是去监察司盗书的,不是去出游踏青的,难道一路上还想要人伺候么。”
药库年久失修,阁楼那一层的滴水檐已经长满了青苔,滑腻得很,但是这对陈烟寒来说算不得什么,他紧贴着阁楼的外墙,脚踏在厚厚的青苔上,然后推开了最左边的一扇窗。
如果她能再那样看他一眼,再那样看他一眼——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来自炽热的阳光,欲言果然感觉脸上舒服了许多。
董欲言扬起了头不予回答,嘴角却还含着一丝冷笑。
陈烟寒冷冷的道。
为什么每次单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会争吵?
他手脚比念头快,人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足尖已经点了一下,便纵身朝阁楼方向跃了过去。
紧贴着墙边的小床上,一个少女依然在闭目而眠。
她一只脚刚踏上车板,陈烟寒便伸手在她胳膊上一托,人便被拉上了车。
陈烟寒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于是身子一跃下了车,径直走到了杏林堂大门前。
驽位上坐着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听见动静,那个男子转过头来,面上同样是一脸的不耐烦。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董欲言亦绷紧着脸答道。
这是一个他极不愿意去深思的问题。
陈烟寒不禁笑了一下,然后一个转身,又从木窗跃出,人来到了第二扇窗前。
可笑,陈烟寒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笑了。
“这怎么行,我家小姐怎么能单独跟你一道呢,这孤男寡女的——”姚妈挥舞着双手极力反对。
接着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往欲言脑袋上一搭。
该死的!
陈烟寒一刻不曾犹豫,鞭子一挥,闻得马匹一声嘶鸣,车轮便向前粼粼滚动了起来。
他木立在这扇窗前,过了良久,才终于伸手将向那扇窗。
他这一句话果然大大的激怒了董欲言。所以说激将法往往都能奏效。
这是一辆非常精巧结实的双人马车,车前套着一匹褐色的高头大马,正不耐烦的踢着蹄子甩着脑袋。
他悄然无声的跳上屋脊,走了几步,来到了墙头,又顺着墙头一直走,眼前可见一排两层的小木楼,想必就是杏林堂的药库罢。
男孩嘟囔了一声,接着一个翻身,继续酣睡。
他依稀记得冯元凯曾怒气冲冲的说过,董家那丫头宁愿卖了素问园,一家人挤在药库上的阁楼里,也不愿意盘掉杏林堂。
董欲言自从认识这位陈大人之日起,便不停的听他指责自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与他争辩,只冷笑一声道:“不好意思,让陈大人久等了,早知如此,我们昨夜就该出发的,唔,姚妈,扶我上车——”
莫名其妙,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为了帮姑父冯元凯拿到这块牌匾,他做了些什么?
是谁逼她卖掉了素问园,又是谁把她逼入了这样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