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昨夜睡着的晚,这才没起来。”许诺从净房出来,穿着中衣就向吕氏解释,话语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老奴亲手熬的,神医说药越早喝越好,而且只需喝两服。”李嬷嬷声音中带着欢喜,笑着将碗放在凭几上,用勺子轻轻搅动。
许六娘刚回府的时候,吕氏为了让她与家中其他娘子快些熟络起来,也建议让她去学习茶道。可没想到在茶室学茶道时她不仅打碎了两套珍贵茶盏,更是和许二娘起了矛盾,之后便再也没去过茶室。
“嬷嬷,这药今晚就要喝?谁熬的?”许诺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地问道。吕氏的事情上她会小心再小心,不希望在药上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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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自然注意到了许诺神情的变化,抿嘴一笑,挥手让婢女抬了一个箱子进来,亲自打开:“前些日子你爹得了一套茶具,娘觉得正配你。”
许诺被看呆了,她的母亲温雅端庄,有女子的婉约和书香世家出身的特有气质,这样的女子可不是那些光凭美貌的人就能比下去的。
许诺耳里只有前半句话:娘想第一个与你说话……
冬梅跪坐下来给许诺布箸:“记得娘子最喜欢皮蛋豆腐,所以小的就加了一小碟。”
飞快翻身坐起,任由春棠伺候洗漱。
记起这些,许诺便明白吕氏话语间为何谨慎而小心,于是笑的十分灿烂:“为了娘送的这副茶具,孩儿也要去。”
这时冬梅端着夜宵进来,许诺迫不及待地坐在食案前,眼前是一小碗排骨炖藕片,还有一碟皮蛋豆腐。
“虽然我不记得以前喜欢吃什么,不过这个我看着就想吃,你有心了。”许诺不再说话大口吃起来,看得一旁的吕氏十分满足。
“谢谢娘。”许诺不再推辞,小心地拿起一个茶盏,仔细观看。
吕氏听后摇手,李嬷嬷却抢先应承下来,这些药她会亲自保管,亲自煎熬,绝不过第二个人的手。
为了第一个和自己说话,所以才过来守着吗?
器内外施釉,底部露胎,釉汁垂流厚挂,凝聚成滴珠状。釉面流淌下垂的兔毫纹,呈现着浓淡深浅、曲曲弯弯不规则的宛如丘壑,呈色上浓下淡,以至消失,给人一种自然的美感。
打那一日起,李嬷嬷就对自家娘子刮目相看了。
许诺看着被摆出来黒釉瓷的茶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许诺点头,乖乖坐在铜镜前,而后猛地转过身,大叫道:“娘,你说话了!”
许诺脑中飞快闪过那日的事情,当时许倩在一旁劝架,又被推到划破了手,祖母张氏最爱的孙女便是许倩,因此很是生气,罚许六娘禁足十日,吕氏心疼不已,亦是后悔让许六娘去茶室。
“还是少说些,不要累到了嗓子。”李嬷嬷吃惊之余不忘在一旁叮嘱。
吕氏露出浅浅的笑容,拿起凭几上的梳子,轻声道:“娘给你梳头发吧。”
那日杜姨娘和许倩被禁足,丁氏来的那么巧,李嬷嬷不会察觉不到。而且许诺当时话说的很巧妙,硬是让平日圆滑处事的杜姨娘没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