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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逐客令，刘沉岙面上微红，拱手告了辞，尾随了陈氏离开。只是，行至院门前，又是忍不住回了头，却很是不巧，竟然与顾北辰视线相对……

“这是我的词作。”顾北辰猛然回头看了靠在榻上的林梦瑶一眼，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他忘记了不少，可他也记得不少，这些词作是他之前收在箱子里的：“怎会在这里？”

女人啊，狠起来，真是可怕——林梦瑶终于明白前生赵倩儿为何能对她那般残忍。也是，人一旦狠下心来，都能对自己下得了这般狠手，更何况对别人呢！

刘氏也不答话，只是面色郁郁，垂头叹息。

“宋大夫的嘱托既然特意嘱托，想来这药粉是极好的，自当赶紧抹上才是。”那顾如玉原本是对着林梦瑶的伤口发呆的，见翠竹进来了，便将药粉接了过去，嘱咐道：“快去打了热水来，这伤口需要洗洗才是的。”

“娘亲，沉香姐姐固有错在先，可刚刚舅母也终究是一番好意！”陈氏与刘沉岙脚步渐远，顾如玉叹息一声，扶了刘氏坐下：“娘亲还是消消气才是！”

“奶娘莫担心，只是磕着了而已！”

给刘氏卖了好，也算是将温婉大度表现得更入木三分些。林梦瑶温颜细语道：“母亲，舅母跟舅小姐虽耿直了些，可终究是从无害人之心的。您莫要生了她们的气，否则……否则梦瑶可就罪过大了……”

顾北辰先是一愣，然后勾嘴淡笑，便不再说话。以往说他满脑子不着边际的人大有人在，说有韵味的，林梦瑶倒是第一个。又翻读了几篇，兀自回首，那林梦瑶却已经倚在榻上睡着了。

林梦瑶的精气神自然不及顾北辰，虽觉得眼下情景尴尬奇怪，却忍不住恍恍惚惚起来，昏昏欲睡。得了顾北辰的问，便又只能强打精神应了一声：“看着有些韵味，便读了。”

“有韵味？”

“还不走——”陈氏在门外斥道，“你个没血性的！”

终究是比不过相连的血脉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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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翠竹突然回头，顾如玉倒是心中一惊，收了即将触及林梦瑶的手，然后满面担忧地叹了口气。待翠竹打了温水，随着一帮女眷进来时，她已经掏了帕子抹着泪，小心翼翼帮林梦瑶擦拭着血迹。

相较于林梦瑶，顾北辰倒是显得尤为轻松自在。许是这半月以来睡久了，他随手翻了书案上的诗集便坐了下来，宛若这半月之久的沉睡除了让他消瘦了些，全然没有过多的影响一般，整个人在灯下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