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顾北辰却回转身来，宽厚的胸膛几乎抵到了林梦瑶的额鼻间：“你脸红了！”

翠竹瘪瘪嘴，与慧珠对看了一眼，然后搀着她缓步向憩园去了。

“有情人？呵——”顾文慧盯着林梦瑶，半晌笑出声来：“郎有情妾有意，那才叫有情人，单有一人用心总是不成的。昨日晚间，辰儿那番话，你还不明白么？……你应该明白的……”

“小姐——”翠竹苦着脸，道：“奴婢本是想着说些事让您欢喜的，可您又走神了！”

果如下人们说的那般，憩园的荷花开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整个池塘莲叶田田，菡萏朵朵，在夕阳的笼罩下，皆是镀了一层金，别样风华。

一声长叹中，林梦瑶随顾文慧的眼神看去。顾北辰竟然出现在凝云阁的院门口，与她们不过一丈的距离。顾北辰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的，对于林梦瑶的作答，他也是了然的。

面色凄凄，林梦瑶故作哀戚，欠了身子：“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如玉妹妹与夫君青梅竹马，情趣相投，我万不能做了这恶人的！所以，姑母，梦瑶斗胆，只能违了您的意。您若是心有怨责，梦瑶愿意接受惩罚……”

——憋着林梦瑶的是顾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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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是叹息一声，借言还有其他事，便出了凝云阁，而香莲嬷嬷早在门口等着里。

看着顾文慧与香莲越走越远，林梦瑶才松了一口气。虽有勇气违逆了顾文慧的意思，但不得不说，面对顾文慧时，她还是感受到压力的——前世也是如此，虽只见过她屈指可数的几次。可每每那卫国夫人的霸气，总是能压过众人去了的。

于林梦瑶来讲，她早已从顾北辰那里得知，顾如玉是他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今生是做不得夫妻的。可顾文慧的意思却是要林梦瑶阻止顾如玉嫁给顾北辰，要林梦瑶做了恶人。

养了几天，脚上虽不十分利落，可也能活动活动，整日闷在院子里，林梦瑶觉得快要憋出病来了。其实，憋着她的哪里是院子，众人皆看在眼里，为她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那日顾北辰回来，将林梦瑶抱进屋里，便唤来红蕊帮他整理了衣物。而自那次出去之后，顾北辰便再没有进凝云阁来。

“刚刚，姑母说……”

“我怎会惩罚于你？！”顾文慧本面上有气，可微微抬头间便是笑道：“只你这心思为我那傻侄儿听了，又不知他会如何想了！唉——”

顾北辰话中带讽，但伤情更多。林梦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怔怔地看着顾北辰，终又是低下头来。不知为何，这几日每每看到顾北辰的眼神时，她总感觉到那股自己无法承受的炙热。

“玉儿倾心于辰儿，其用心绝不比香儿少，我想你该知道的。”顾文慧一阵怅然，秀眉紧蹙，端着茶杯一阵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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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贤惠”二字的尾音自是转了几转的，听在顾文慧耳中别有一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