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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父亲啊，他吓谁也不会吓我的呀。

我一愣，这人怎么这么称呼陶哥？

首先一次，就是这一次，熬了一宿，肯定会困顿异常，需要提神，根据昨夜看到他的酒量，这种小瓶的二锅头正好。

“干，啥？”

倪亚曾对我说，爸的死，你好象一点儿也不悲痛的。

我说，“不是，我想让你精神精神。”

真是的！我还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啊？咱得办正事，啥叫正事，把杀咱爸的凶手抓住，绳之以法，替咱爸报仇啊！

看来死者中不乏赍志而没者。

昨天夜里他在我床上睡的，今天一早他跟我出来的，到街角小吃部吃早点的时候，他不跑哪儿去了。

不知咋回事，我爸的死，把我整得毛愣愣的，象我爸变成鬼魂随时要吓我一下似的。

“是，是，是，不过，我是认真改造的人，再不敢接触违法犯罪的事。”

啊，我想起来了，找陶哥去看那家的监控录像，抓到姓田那小子行车作案的证据，是他是他就是他！

陶哥说，“房前的监控录像是你家安的？”

陶哥嘁笑一下，说，“你家安个监控录像干什么？”

陶哥怔怔的，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

“我要看一下录像。”

我和陶哥就打量起这个铺子来了。

“那是‘采集卡’，你能拿下来吧？”

“是呢，安上了这玩艺再没丢过，你说真管用！”

昨晚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是警察惯有的矜持、冷淡，我给他一瓶酒之后，他对我转变了态度，听到倪亚叫我小红哥，他就叫上了我小红。

我和陶哥走了进去，看店铺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陶哥和我走近了，赶忙返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个瘦高的男人。

我问走出来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说，龙凤，西方国会形状的，是树脂的；而简单形状的，是玉质的。玉质的，当然就贵了；树脂的，不值钱。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我真愿意听别人叫我小红。这么叫法非常亲切无私，谁这么叫我，我会给他加十分。

他脸蜡黄，尖颧骨，门齿有些往外呲，小眼睛血红的。

“拿下来，我要带回所里，要查个案子。”

那时，他对我的姓感兴趣，可能是一知道我姓干，就想起了他的干舅。但他那时还搞不清我和他干舅的关系，因为我长的样子和我爸刮不上边——只有有第六感的人，才能确定我们实际上是父子关系。

他这才醒悟过来，把瓶里剩的几滴酒，倒进了嘴里。

陶哥的意思我明白，他要给我爸买个骨灰盒。

话说回来了，鬼偷，你安个监控录像也无计于事——鬼有影有形吗？

倪亚在一旁说，“骨灰盒这东西，还得是儿子买，别人买哪好？”

你那录像还能照到鬼？

“制式？我不懂。”

我说你放屁！我还怎样悲痛？我肝胆欲裂，五内俱焚，我还向你说啊？！

陶哥说，“干舅的，我来买，从小到这么大，只有他给我买东西，从来我没给他买过，这最后一次，让我尽尽孝道吧。”

陶哥突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象我是凶犯一样。

陶哥立刻严肃了起来，“用它去犯罪，就是犯法！还用我提示你吗？！”

“能能能，那简单。”

我想，今天对于陶哥可能有几次需要白酒提神的。

对了，咱找陶哥干啥来了？

“不够你还有啊？”陶哥笑着问我。

“你怎么看监控的内容？”

咱毕竟是外行，我看那树脂的，也挺透的，比玉的还玉。

陶哥笑了，“这是在里边呆过的，在里边他们管管教都叫政府——这是早年的事，现在不管对谁，都叫‘队长’了，这小子是个老狱员。”

这个铺子面积不是很大，但靠北墙他们凭空隔出一层来，就能放成倍的东西。上层放些冥钱、冥纸之类不怕压的东西，下边是花圈、纸人纸马，还有用纸糊的别墅楼和轿车。

一走进超市，他立即就出现了，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