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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原本就分不那么清，叫错了，也是难免的，再说，你就当那么一会儿陈大爷能怎么地？还特意强调干啥？

缓坡的东南角有一溜砖房，就是我爸实验基地的实验场，由此向东八百米长的玻璃大棚。苗木大棚举架最少四米，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放开生长。

西北山差不多有二十公里，南坡，统统归我们园林处所有。包括山上所有的林木的移栽、砍伐。当然，也包括养护，而主要是养护。有的树木十几米高，移栽到城市里是很值钱的。去年春天，我爸说他们移栽了一棵野杏树，卖了九万。一棵十八米高的塔松，卖了十一万。这两棵树都卖给个人了，个人移栽自己家的院子里或公司院里。

我说，“谢谢刘大爷。”

我这话不假，我爸大部分时间泡在这里，别看我爸级别不高，但市里要召开部门会议时，我爸还得参加。那时，我爸就说他去苗圃了，领导也不强行让他参加，都说，实干又去实干去了，就让他去吧。

“你爸安葬了？”

“还没，还没抓到凶手呢，不过快了。”

这时，我心中灵光一闪，编出一个很好的上山理由，“我寻思到山上给我爸找块地方，将来好把他安葬到这儿。这里是他最钟爱的地方，他一生中大部分时光是在这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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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红脸不仅没有感恩之心，还话里藏着讥讽不恭，人啊人，我爸不在了，你立马就变脸了，如你这样的人，只有那么廉价的义气，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现在你连不值几文钱的道义良心都没有了，你们还有什么？彻底的穷命鬼了！

红脸一听干处两个字，脸立刻绷起来了。转而现出怜悯样，“你爸是干处？哎呀，你是干处的儿子？”

我爸日记里记载了孙玉梅她爸移坟到这山里，移植五棵树就行了。

今天，我一开实验场的门，看里边站起个红头涨脸的人来，他冲我尴尬地笑了，问，“你找谁？”

实验场这边平常就老陈和老刘两个人轮流值班打更。我爸要来了，他们谁值班，谁就给我爸做饭，或打个下手啥的。我上班后，我爸特意领我来实验场，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下老陈和老刘。

我让他搞糊涂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醉鬼！

我不知道红脸说的这个乐子指的是什么？也许他想说乐趣，用词不当，用了个乐子。但看他有些讥讽地一撇嘴角，感到他刚才这句话有些不怀好意。

但是，我还不想和他闹翻，而是对他很礼貌地说，“那我上山了陈大爷。”

我不记得他是姓陈还是姓刘，就说，“大爷，你不认识我了？”

红脸说，“那是，这里也有他的乐子。”

“你找坟场，你就去吧，在西山洼子处。别的地方都是山岩，想开坟穴，你得用炸药炸，现在护林队不让在山里动炸药。你整的动静太大了，把他们招惹来了，怕是西山洼子也不让你挖了。”

世俗当个官到死，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姓名，真是无名官员！这官当的真水。不知道名，只知道个姓氏，那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