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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芹！”张家禾责备地看了妹妹一眼，搬了张小方凳，铺了块干净的布请齐青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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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来时，脸色不太自然，瓮声瓮气地行了个礼，“不知六姑娘唤奴婢何事？”

齐青玉用力地眨了眨眼，使迷蒙的目光清晰，仰头打量四周。山上春草被碾，东歪西倒，一条沉石滚过的小道直下民屋，一片狼藉。最后，她的目光定在那块两个大汉张开双手，才能围住的巨石上。

它安静地躺在一堆残垣断壁中，它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夺了无辜人命。

福芹爹娘首先回过神来，慌忙向齐青玉行礼问好。

她倒是精明，见方才果香从东升院打的水有问题，直接去了锦华院那边打热水。

福芹除了守着她，是什么事也不用干的大丫鬟，怎么不在？

贾林和陈山水负责驾车，五人一道往张家村福芹家里去。

“那六姑娘你怎么办？”果香端起水盆，想走又不敢的。

“小兰！”齐青玉撇了撇小嘴。

齐青玉蓦然回神，忽然之间噎住，思绪像停顿了般，无法作答。

齐青玉伸手接住了，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掌心汇成了小洼，映着蓝天白云，映着遥远银河，还有她泛白的小脸。

福芹家靠村里头，在山脚下。

福芹抱着她时的感觉，就像上一世往回鹃逃亡时，萧四娘抱着她的感觉一样温暖轻松。

“噢，奴婢先下去查。”果香还不晓得疼，急匆匆地去了后罩房。

桃夭斋被江公子砸场的事，早就像蒲公英似的飞遍了豫章郡每个角落。今日福芹家又出了大事，以致张家村的村民一看到绣有齐家标志的马车出现，就立刻作鸟兽散，关起门去。

好一会儿后，福芹才抬了头回身望向眼泪汪汪的齐青玉，咬牙道：“主子，那石头，是有人恶意弄下来的。”

“洗！”这还需要问么，齐青玉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端的是小肚鸡肠。可是她不想教训别人，因为她昨晚嗓子用过度了，今天可要好好护着。

“走。”齐青玉佯装看不见，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绣着粉蝶的裙摆扬起一片美丽的春色。

果香瞄了齐青玉一眼，见她小脸不凶了，心里暗喜，忙试了水温拧了面巾走近。未几，果香突然停下惊慌失措地瞪着自己泛满红点的双手，尖叫道：“六姑娘，有毒……”

福芹回家时，老人家已经咽了气。

齐青玉坐下了。

“砸锅卖铁，卖身为奴就是为了祖母，眼见祖母身体渐好，却遭了这种无妄之灾，老人何辜？”福芹凄楚地控诉。

小兰又问：“六姑娘，喝口水吗？”

待马车驶到福芹家门前，齐青玉直接跳下马车，顺着贾林所指，走了过去。

唇略掠过一丝笑意，不恼也不怪。

齐青玉挑起一道帘缝，仿佛从合起的木门的细缝中看到一双双偷窥的眼睛。

齐青玉有些焦虑，依赖福芹甚至超过自己生母。

小兰问：“六姑娘，你可是饱了？”原来她带了早点。

“六姑娘，奴婢刚回来时，小菊就说你让果甜准备的马车，前院已经备好了。”小兰细声说着，眼中突然升起了一些期盼，双臂暗暗凝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