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霞说：“二太太，就是要奴婢死，也请给奴婢死个明白。”神色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二太太的笑容霎时僵住，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令她气愤的是，一脸涕泪的果甜竟然敢给她摆脸色，还“噔噔噔”地跑到齐青玉身后。

这个说冤枉，那个说冤枉便算了，关键是拥有话语权的齐青玉看谁都冤枉才让人焦心。二太太不禁焦虑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难道是要她剁了手去赔吗？为了自保，她便想定吴婆子的罪了事。

珠儿赶忙上前，齐青玉爬了过去贴在珠儿身边耳语了两句。

断不能是江夫人派人潜进人气旺盛的东升院下毒，因那药粉，遇风即散，沾肤即发。

“二婶婶。”眼看二太太挥起棍子又要抽向果甜大腿，齐青玉连忙出声制止。

枪头一转，直指向崔氏。

但她觉得，平民百姓家，不应该存在这种酷厉的手段。这人不能用了，发卖出去就是。

“二太太，奴婢该死，是奴婢贪心拿了人钱财想害六姑娘，是奴婢。”吴婆子倏地爬起来，顾不得疼，扑到张氏脚下招认。

而二太太越打越狠，眼看下一棍就要往吴嬷嬷头上抽去了，若是抽得结实，一双眼准瞎了。

福霞四代人都为齐家效力，男丁在外宅，女眷在内院。虽然是奴藉，但福霞的兄长非常勤快，现在作坊学艺，还得过齐老太太嘉许。

“娘。”齐青玉扯了扯崔氏的衣襟，目瞪口呆的崔氏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跑过去制止，“二太太！”

“奴婢是去过，”二太太突然松了手，福霞才能面向齐青玉回话：“昨个儿二太太允了奴婢明日回一趟桐村，因为早上朱嬷嬷说老太太要为奴婢家兄说一门亲，奴婢早上得空就到东升院告诉了阿母。”

“哎哟，我说是谁的声音这么甜呢，原来是六丫头。”二太太的大白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顷刻之间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嘶！哇……！”一声急剧的抽气声过后，接着是凄厉的哭喊声。原来是二太太一棍子抡向果甜手臂，抽离时，五根绣花针留在了果甜手臂上。可怜她今日穿着单薄，绣花针竟末入皮肉一半。

“果香和果甜是小青玉的。”齐青玉挥了挥小拳头，竟是指责二太太伤了她的人。

“二婶，小菊有嫌疑，人就交给你来审问了。”齐青玉抽回飘远的思绪，把功劳给二太太去领。

突然间，那双正对着门口的混浊双眼看到一双熟悉的花鞋踏进来，她大吃一惊，死气沉沉的双眼蓦然瞠得大大的，眼珠儿都快要掉下来了。

“饶命啊二太太……”吴婆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就凭你这贱婢子敢这样跟老娘说话，老娘就能废了你！”二太太气红了眼。

福霞聪明，已经从二太太及齐青玉的话中把发生的事情摸了个七八。她仔细回想，笃定回答：“回主子们话，奴婢当时是站在对着门口的方向与阿母说话，其间并没有其它人。”

二太太疑惑地瞪着珠儿的背影，又见齐青玉正趴在崔氏肩头上，一脸纯良淡定的笑，伸出葱白似的小手细心地为果甜拔针……忽地一个激灵，她气势汹汹地冲到吴婆子跟前，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往死里打，“你这贱人，枉我这么信你，你竟然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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