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芙没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娇兰跟前,欠着身子道:“二小姐,奴婢来了!”
迎亲的仪仗队浩浩荡荡驶出了城,为首的护卫着一身金黄铠甲,红色披风,坐下是一匹黑骥。同行的人皆听命与此人,尊称他为“将军!”看那健硕的背影,定是名久经沙场,威慑四方的大将。
就在听雨倒水这当口,厢房的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身着粉装腰缠红色稠丝带的姑娘自行进来了,一看扮相就知道是莘府随行的丫鬟。
娇兰不紧不慢,葱白如玉的手,一手托着刚刚听雨端的茶,一手轻轻揭起红盖头,顿时一张明艳至极的面容显露出来,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活脱脱一副倾城之貌。
“寄芙!?”
“听雨,这杯茶是我敬你的!”娇兰轻启朱唇,芬芳兀自曼开。
娇兰给了她选择,莘府她是回不去了。跟她走是一条不见底的深渊;不跟她走,她想去哪里都可以,从此海阔任鸟飞,乐个自在。听雨在姐姐娇玉身边多年,娇玉闲来无事也教听雨识字读书,所以听雨自是比其她丫鬟见识多些。对于她来说,她应该会把握住这唯一的出路。
“据说都快没气了,您说晦不晦气,咱们这儿还办着喜事呢!”寄芙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此时掌柜的到是真急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唬弄人,这不是瞎耽误我生意吗?小二,快把这对主仆给我扔出去,免得脏了咱这店!”
听雨生怕主子反悔,立马行跪拜礼,大呼道:“奴婢谢二小姐大恩!”
正思衬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侧妃娘娘,时辰不早了,今天要委屈您下榻此地将就一晚,明早我们再赶路!”
“病人?将死?”娇兰问道。
听雨怯生生的瞧了一眼娇兰,又瞧了一眼寄芙。恭敬的接过茶,道了声谢。
戌时将至。
听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寄芙伺候着娇兰稍微梳洗用了些晚膳,不想客栈楼下突然沸腾起来。寄芙好奇,站在阁楼上往下瞄了几眼,随即便进了厢房,一脸郁闷模样。
听雨本能的听命伺候着,丝毫没发觉端倪。
听雨恭敬的将茶水端给娇兰,忙转身想训斥她两句。没想这来人一抬头,愣是使其一懵。
娇兰逗趣说道:“怎么,小八卦没打听到,还不高兴了?”
掌柜话音刚落,便上来了几个人架起主仆二人就往外扔。
这是多少卖身大户人家奴仆所渴望的。谁愿意一生下来,就是伺候人的。上天也没规定谁的头颅就比谁金贵。一切的身份地位都是世俗灌压下的产物,容不得你说不,但却可以让你选择。
一时劝慰声不绝于耳。
……
听雨重复着寄芙的话,不可置信,一双水灵的眸子忽的睁得老大。
“姑娘,你懂什么,此人可是被毒蛇咬了!”
人群里不乏那么些多嘴多舌的人。
娇兰点了点头,未出声,任由听雨搀扶着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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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你怎么会来这里?”二小姐房里的人,好端端怎么跑来这里?还是二小姐舍不得大小姐,让寄芙来捎几句话?毕竟送亲的时候,二小姐都没露面。
“小姐,才不是呢,楼下掌柜正在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据说那人被蛇咬了身受剧毒快死了,他的奴仆在跟掌柜求情呢!”
果然,听雨随即揭起马车的毡帘,回禀说南宫将军安排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奴婢不敢!”听雨吓得后退了两步,噗通往地上一跪。现在的她就是再笨,也能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二小姐代嫁,夫家可是皇室!稍有不慎,哪天事情败露了,第一个遭殃的除了小姐,就是她这个贴身丫鬟。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阿爹近年来身子又不好,早就辞了莘家鞍马的活计回老家了。现在家里能够拿到工钱的也就她一个,如果她再有个闪失…想起这些,听雨的身子就瑟瑟发抖。
这是娇兰上轿至今,第一次开口说话。
听雨眼泪汪汪的,听闻二小姐真的让她走,顿时止住了眼泪。神情恍悟的看着左手的契约书,又瞅瞅右手的五十两银子。如同天下砸下一个馅饼,怎么看怎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