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生之意,你我如今岂不是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于禁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帮着秦毅攻破了下相,可是因为秦毅并没有焚毁全部的钱粮,所以相信就算自己回去最多就是被降职一等,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脑袋,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文则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毅也知道如今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调戏下去只怕要适得其反了,当下连连摆手说道:“本将也知道文则将军归心似箭,只不过眼下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所以还要请将军在我们营中盘桓一些时日。不过几位放心,我秦毅号称‘诚实可信小郎君’,一口唾沫一颗钉,绝对说话算话。”
“你当真觉得秦守义那么容易对付吗?”满宠此时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他虽然没有焚毁下相那些钱粮,可是如今只怕丞相却比被焚毁了还要头疼,说不得如今你我早已因此不容于丞相了。”
于禁虽然憋着一肚子话想要说,但此时也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不情不愿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倒不是于禁无法拒绝秦毅的热情,可是如今毕竟身在别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再说,谁见过喝个酒还在营帐里摆上几十个刀手的?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不喝酒就可能要被当场砍头啊。
满宠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道:“文则将军莫非以为,若是那秦毅此番营救失败,你我还有命再回到丞相麾下吗?”
于禁还想再说几句狠话,不过满宠却是抢先开口说道:“多谢守义将军厚爱,届时我等自会斟酌,只是还请将军务必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便是。”
于禁当然知道此时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丝毫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多谢守义将军关心,不过于某既然做出这等错事自当亲自向丞相请罪,纵使丞相要禁以死谢罪,于某也当毫无怨言,就请将军放某归去吧!”
说完这句话,满宠就自顾自的转身继续去读他的书没有再去理会于禁,只留于禁一个人在那里满头雾水。
酒宴散去,于禁和满宠都被送回到了软禁的营房,这里和曹军那一千俘虏是完全分开的,而且更有数百黑山老兵看守,就算他们想要玩什么花样都找不着机会。
于禁顿时被秦毅弄得十分无语,他才不在乎“诚实可信小郎君”是什么玩意儿呢,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快点让秦毅兑现承诺,自己好早些回归丞相麾下。当下急忙起身说道:“并非于某不相信将军的信誉,实在是归心似箭还望将军体谅!将军既然说此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此话到底是何缘故还望不吝赐教。”
“先生放心,我秦毅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秦毅见满宠这么识趣自然感到很满意,当下连连劝酒道:“来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这些日子恐怕要让诸位暂时委屈了,本将谨以此杯聊表歉意!”
秦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幽幽叹息了一声,显得十分无奈的说道:“其实此事也怪秦某思虑不周,此番攻打下相没能将手尾收拾干净,只怕如今将军协助我河内军攻城之事已然被曹丞相所知悉,此时再把将军放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虽然文则将军始终坚持不肯归降,但本将也绝不会因此就眼睁睁看你回去送死,故而决定要多留将军一些时日。”
“来来来来,伯宁先生,文则将军还有这位……于军侯,让我们共饮此杯!难得三位能到秦某此处一聚,真是令秦某这营帐顿时蓬荜生辉啊!”秦毅此时仿佛化身成一个十分好客的主人,频频向三人劝酒道。
“文则将军误会了,误会了!”秦毅满脸和煦的笑意,十分客气的说道:“来人,给二位将军看座,我军中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但是也略备了薄酒聊表心意,还请二位不要嫌弃啊!”
旁边早有人亲卫过来,将于禁和于老三领到了右首的酒席上,而在他们对面正是眭固和满宠。虽然满宠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秦毅的智囊,但是此时却硬是被秦毅推到了左首的第一位,俨然就是一副首席智囊的意味。满宠和于禁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已经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丝深深的忧虑,似乎他们已经预感到此番宴无好宴了。
“伯道先生,方才为何要答应那秦守义?”于禁心情郁结之下喝了不少酒,此时满脸通红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暴怒,连连说道:“那秦守义在攻打下相之前明明答应过,只要我帮他拿下下相县城就立刻放我离开,可是如今他出尔反尔,根本毫无信义可言,此番所做的那些保证谁知道能否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