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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同尘才停了下来,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肿得不像话,都看不清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四个朋友。
“这么说来,我们喜欢着相同的东西。”
虽然阿弃早已习惯了自由,可它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它嘴里总会嚷嚷,总会抱怨白澜,但它的骨子里只有对她的顺从。但那时阿弃提出,希望白澜时不时能让它喝些墨汁。白澜照做了,现在,这就是最后一次。她把墨汁倒在阿弃占据的那四十三页的第一页——阿弃太长太长了,很快,墨汁就干掉了,没了印记,它们被阿弃吞进了肚子里。
敲门声不停,可以听到许诺、沈原、书翁、阿温和阿漫重叠在一起的叫自己的声音,同尘站起身来,正准备开门时,才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些被撕毁的书。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目光转向存放自己家故事的书柜。
“你不是寻找记录故事的人么?从事这么浪漫的工作,整个人怎么就不能浪漫一点?”许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最喜欢的就是您的这些故事书。今后我也会像您一样四处寻找故事,再把它们记下来,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有意义的人生了。”
“即使不老,也需要陪伴。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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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从父亲手里继承了那支可以写下有生命的故事的笔。父亲告诉过她,只有用那支笔记下故事,才能让故事有生命,如果只是写上一句没意义的话,那它们就只是字迹而已。父亲把笔送给她,希望她不用孤独走过人生,她确实也喜欢这支笔,有一次甚至还发现,就算不醮墨,也能用那支笔凭空画出墨迹来,不过那些墨迹会消散,不像故事精灵那样可以一直存在。有生命与无生命之间差别太大。
只是当时太年轻,精力充沛,四肢充满活力,没有想到年老之后浑身的病痛实在折磨人。
“谁知道呢,可能是某次跟着你或是你的先辈们出门寻找故事时,不小心让自己受伤了吧。”
“没错,不只是单恋,好像也是暗恋吧,我记得。”许诺幽幽地说。
“和往常相比,好像变得有些严肃,一直都板着脸,我问你话你也不回答,点了饮料也一口不喝,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哄了半天你就开口机械地提出了分手。我还没有回答你就离开了,所以昨晚和你见面的时间,不过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我只感觉你非常奇怪,但当时肯定受到了太过严重的打击,想也没想就把你的话听进去了,回去之后麻虎至少哄了我半个小时。之后情绪平复了一些,才觉得你不太对劲,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你昨天晚上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怎么说,”许诺笑了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每当这个时候,同尘都觉得他特别迷人。“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约我出来时,本来已经八点钟左右,天晚了,我说就算想要见我,多少也忍耐到明天,然后你就对我说:‘不是想要见你,想要对你说的话,都希望当面告诉你。’以往这都是我的台词来着。我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想我了,才找了这样的借口,是不是非常非常可爱?”
后来,她甚至不再使用墨,便能在纸下或是空中写下故事。不过,因为不醮墨的原因,写故事变得异常吃力,常常一整天下来,也写不了一百字。但她喜欢这样,因为这时才感觉自己真的在创造生命。
“我也喜欢故事,我也最喜欢自己。”说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
“我还没老到那样的程度。”
许诺、沈原和书翁都摇了摇头。沈原说道:“现在想想的话,稍微还是有些怪怪的,但可能只是因为知道这个结果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刚刚的你和昨天那个你太不一样了。”
“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男人的陪伴,等意识到还是找个人陪伴才好时,已经太老了。”她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她也不到六十岁,但在那个时代实在已经太老,和她同龄的女人几乎已经有曾孙了。
“答应你什么?”
“请不要忽略掉我,可以吗?秀恩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坐在前排的沈原转过头来,同时甩来一个凌厉的白眼。
经阿弃一提醒,白澜倒是想到多年前的一些往事,那时她非常年轻,已经想像不出那时的样貌和丰润的脸颊了。她遇到过一个四处行走的流浪音乐家,也是在这样的水面亭子里,他低下头为她抚琴,那首曲子很美,本来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现在也完全想不起来了。
同尘没有说话,皱紧眉头思考起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来。毫无疑问,刚刚像昨天晚上一样,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的意识,然后放走了所有的故事精灵。不过会是什么力量呢?难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怪?同尘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依然没有墨迹。
“我讨厌你们俩!”
“单恋着青梅竹马女孩的沈原,其实很幸福的吧?完全不需要嫉妒。”同尘道。
“我当然不行,完全不想花心思学数学,所以你尽早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因为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能会死在这种想法之上。”
到底是为什么,会盼望墨迹出现呢?
曲曲折折的走廊那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来了年轻充满活力的气息。白澜把阿弃关进故事书里,抬头,温柔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靠近她的那个孩子。他十三岁了,他手中拿着白澜送给他的那支笔。
“不记得了。”又是这种感觉。
许诺率先感受到了同尘此刻的无助,在她身边坐下,扶着她的肩膀,同尘喃喃地说:“我又不记得了,真是可笑。”
多想和阿弃再聊聊天。她拿出笔按在书页上,集中注意力于笔端,将阿弃吸进笔里。她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把故事吸进笔里,和用笔凭空记下故事一样耗费精力。接着她又举起笔,在面前挥了挥,画了个圈,阿弃便飞了出来。而白澜自己,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那孩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我最喜欢的是自己。”阿弃顿了顿,“我只是一个故事,我自己可以为自己阐述出很多意义,所以我爱的只是构成我的那个故事。”
同尘点了点头。
同尘点点头,说道:“直到现在依然什么也没想起来。你们俩倒是讲讲,昨天的我有什么异常?我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控制或是附身了吧?”
没了自己的孩子,但这支笔总得有一个主人,白澜选中了他,只因为他也和自己一样爱着故事爱着书,而且,他有天赋。
自己家的故事啊,其实也不仅仅是自己家的吧,从第一代故事记录人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快一千年,中途说不定早就换过好几次不同姓氏的人,只不过对于同尘来说,继承过这支笔和这些故事记录册的人,都是她的祖先。
能够遇到许诺和沈原这样包容自己的人,同尘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不知为什么,汽车突然急煞车,同尘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就在这时,她又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隔了一层白雾,脑子里像有一辆过山车,意识与视觉都开始旋转起来。
“可能因为工作把我的浪漫都耗尽了。”
“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去哪所城市里上学,我也会尽量选择那个城市的学校,不会离你太远,因为我对你不放心。”同尘又说。
柜子门紧闭着,但并没有上锁,一时也不知道锁在哪里。敲门声越来越响,门都快掉下来了,同尘的目光暂时离开书柜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此刻,翻看自己写下的故事,发现还有诸多地方需要完善,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就此作罢。故事不就像是人生吗?总要有缺陷才真实,有不完美才美丽。后来者可能会对她记下的故事品头论足,挑出一大堆毛病来,就像她曾经挑剔过的前人的成果一样,但没关系,人生至此,无愧无求。
不过她并不后悔,和俗世虽然格格不入,但她却有不少朋友,有些是妖,有些是看不见的鬼怪。她小时候本来是无法看见幽灵之类的存在物的,但后来,慢慢学会用毛笔凭空书写之后,便能看到这个世界上更多的存在物,才慢慢发现我们可能只明白了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有得必有失,世事向来如此。
“对了,我发现构成你的那些字里,有一个‘白’字的墨迹好像比以前淡了,你也被时光侵袭了么?”她又问。
同尘笑了起来,拍拍这个学弟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具体说说我昨天的异常之处吧。”
同尘摇摇头,眼泪掉了出来,说道:“不行,和昨天晚上一样。”
“同尘一如既往地对待感情不坦诚呢。”书翁笑着说。
门外的人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同尘问:“你们怎么了?”
“听我说一句话。”她道。
这样说来,让自己孤独走过的人生的罪魁祸首,似乎不是这支笔,而是自己的死心眼呢,其实再找一个男人就好,不那么如意,却也可以相互扶持,只是她无法说服自己这样做而已。
“你是不是看着我的每一位祖先死去呢?”她问。